明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间又涨又酸涩,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她不敢赌。 往前一步就是看不清的前路,她太过故步自封,不肯再往前一步。 她其实一向都坦荡,只唯独在这件事上,就连自己都佯装不知。 可是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事事都全然稳妥。 她在宫中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一旦牵扯进去,就是覆水难收。 无论是少年初见时,还是当年他执伞穿过庭前春雨梨花,又或者是后来他低眼在自己手中放下的檀珠。 大概的确如同傅瑶所言,他可是素来霁月光风的傅怀砚,上京城的贵女,能有几人没有对他动过心? “皇兄。”明楹突然小声开口唤他,“应该是……” 她想了想,然后接道:“有一点的。” 傅怀砚倏然一笑,下颔在她肩上蹭了下,声音有点儿散漫。 “想了这么久,就骗我句这个?”他顿了下,“既然是骗,就不能骗我几句好听的吗?” 他的声音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明楹颈侧,明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之中的嗡鸣。 “比如。” 他试图举例:“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娶,暗自心悦,仰慕许久,一往情深,一片痴心,用情至深。” 明楹纠正道:“应当是非我不嫁。” 傅怀砚闷声笑了下,明楹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腔中的颤动。 “杳杳要是愿意说这些的话。” “那,我嫁也行。” 他的下颔抵在明楹肩侧蹭了几下,实在是有点儿痒。 明楹突然认真地对着他道:“不是在骗你。” 她想了想,轻声唤他的名讳:“傅怀砚。” 傅怀砚还在蹭着她的肩头,听到她此时的话,突然一顿。 然后倏然起身。 他一向都很难看出什么具体的情绪,明楹每次见他,都是矜贵到几近是从容不迫。 可是此时,往日漆黑淡漠的瞳仁之中,却又是明显的,几乎一点儿掩饰都没有的,笑意。 他缓声道:“杳杳。” 他有点儿像是在哄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明楹蜷缩了一下手指,然后点了点头。 坦诚答道:“我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瞬间被咽了回去。 傅怀砚原本的手还在压着她的手腕,此时松开,随后扣住她的腰间。 天旋地转,明楹被迫扣上他的脖颈,再次感知到周边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放在了床榻之上。 今日下午的时候,明楹的被褥被红荔拿出去晒过。 此时躺在上面,能感觉到之前残存一点儿的暖意,而晚间从窗户之中吹进来的风,也顷刻之间吹进了明楹的心绪之际。 他,怎么都不知道疲倦的。 明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她躺在床榻之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贴近她的脊背,而傅怀砚则是半支在床榻边,倾下身来吻她。 手以不容拒绝地姿态抵进她的指间。 因为背后是柔软的被褥,所以明楹能感觉到自己微微陷入其中,感知全然被他身上的檀香味覆盖,十指相扣的手也陷进被褥之中。 明楹的裙摆因为方才的动作,微微上移了一点,露出纤细的脚踝。 而傅怀砚却依然是如寻常一般一丝不苟的模样,只除了些许乱掉的呼吸。 明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吻几近带着来势汹汹的欲念。 明楹眼睫翕张,抬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外面的月色。 今日是望日,窗外是高悬的圆月。 倒映在垣陵的琼江之中,碧波荡开,圆月随着水波而晃动成了一道又一道的虚影。 她想到了之前在东宫的那日,小幅度推了推面前的傅怀砚,小声道:“傅怀砚。” 她稍微顿了顿,“现在是朔望,你今日,不是有戒律在身吗?” 傅怀砚手中常年握着一道檀木手持,况且他年幼时曾经在佛寺之中住过,身上有戒律在身其实也很是寻常。 傅怀砚很轻地啄吻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她现在认真的神色很是好笑,然后闷声笑了下,答道:“当初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了?” 她被亲得有点儿懵,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明楹想到当初在东宫的时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