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抬眸, 看到温瓷的那个“发小”——陆诏。 他和陆诏并不热络,天然藏有敌意。 尤其是在庄思邈胡言乱语过后。 见陆诏坐在对面,薄言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像没看到似的。 陆诏少爷气重,受不了别人的无视。于是主动开口:“你来接她?” 薄言短暂地嗯了声, 懒得搭理。 “很少看她来打球。最近大概是公司的事太烦心了, 还得大小姐亲自下场。”陆诏俊眼斜飞,“你干的?” 被更有意思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陆诏忽然扬起声:“哟, 脸怎么了?” 薄言扯了下嘴角:“与你有关?” “脾气这么大,随便问问啊。”陆诏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长地说, “你知道吗, 她们家老太太前些日子让她离婚来着。” 薄言以为, 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心如止水。 只是很快他发现, 很多时候他的理性并不受自我控制。就像最初, 只要听到温瓷两个字, 心就会喧嚣不止。慢慢地,他可以心平气和接受所有温家的消息,直到重逢的那一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脏跳得震耳欲聋,所有的平静只是虚伪假面。 后来拥有她,他的死穴就成了任何有关分开或是离婚一系列的字眼。 体内像被设置了敏感字的机器,察觉到危机就会呼啸着拉响警报。 联想到在她书房看到的离婚协议。 薄言很难不去想,是不是因为老太太的威压她才立了协议。 一次两次威逼利诱不成,那三次四次呢? 如同十年前那样,温瓷迟早会向他提起分开。 思及至此,薄言思绪愈发阴沉。 不过他善于掩藏,在陆诏看来并没有任何波澜。陆诏见他面无异色,有点没意思,只是目光在他嘴角的伤口上停留数秒,才道: “白毛尖算我请的,走了。” 薄言见过很多陆诏这样的有钱人家少爷,说话做事随性而为,没有什么参照标准。他突然出现,突然说这么几句话可能是存心,也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随便找点玩乐。喜欢看别人吃瘪或是挫败,是有钱人的奇怪癖好之一。 无所谓他出于哪种目的,薄言只知道三千多个日夜,再难的都已经过去,他不可能再让温瓷离开。 另一边。 因为中途休息几次说了点集团的事,等几杆子进洞,已经过去许久。 球童送上手机时,温瓷刚好接到薄言的电话。 “在哪?”他直接得不像话。 两人才刚刚赤诚交流过,他撞得格外深,把温瓷说的喜欢“重一点”诠释得淋漓尽致。现在想起来还能让人清晰想起他的力度。 青天白日回味这些,温瓷丝毫不觉得脸红。 她仿若无事地嗯了声:“在打高尔夫。” “我知道。”那边说,“我已经到了。” 温瓷把那句“那你还问”给咽了回去,环顾四周。 从果岭到休息大厅还有一段距离,没见到他很正常。但因为知道他过来了,心里的期待一下被拉高许多,陡然没见到人免不了几番失落。 她朝等着的几位股东颔首示意,到另一边继续接听。 “我快结束了。”温瓷低声说,“你在休息室等我?” “好。” 温瓷用指甲拨弄着球杆,忽得松下肩线:“算了,我已经结束了。” 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反正是面子工程,她也不怕情况更糟一点。 和那几个老头打过招呼,温瓷头也不回地坐上车。 几分钟后,球童将她送至休息厅门口,温瓷一眼就看到了薄言挺拔的身影。他穿了件深色衬衫,西裤也是同色系的,只有银质皮带扣泛着金属冷光。这样一身搭配,将他身上的精英气质烘托到了极致。 如若不是知道他是来接她回家的,温瓷真要以为约了人在这里谈上千万的生意。 她把球杆丢给球童,在距离数米之外突然顿住脚步。 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上哪儿去跟人打架了? 温瓷眯了下眼,手指隔空摸在他的伤口处。 “你打架,打输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