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薄言长腿一迈几步就到她跟前,没像以往那样避嫌,反而像骑士般杵在她和老太太之间,眼神睥睨。 “既然奶奶身体不好,就不要在风口坐着了。” 管家刚要点头,薄言堪堪将后话说完:“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老太太闻言只是不着痕迹地抬了下嘴角,鼻腔发出轻哼。 那一声淹没在风里的哼大概是在告诉温瓷,我还没死,看你坚持不离婚的这位是什么态度。这样的狗,能对温氏忠诚吗? 温瓷装聋作哑,顺着薄言的话拢了下衣服,“风确实挺大的。李叔,别叫奶奶在这里吹风了。” 李叔欲言又止。 老太太见惯风浪,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地说:“罢了……我早就遭人嫌了。小瓷啊……” 温瓷稍稍弯了下腰。 老太太问:“听说你今天……去看你爸爸了。” 原来是为了这桩事来的,老太太的眼线还真是无处不在。 和章合泰内斗的那段时间,两人都恨毒了对方,一想到章合泰的案子会有从中转圜的可能,老太太一分钟也待不住。老太太知道温瓷有弱点,她心软。 现在等温瓷上门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自己去找她。 况且,老太太也想亲眼看看,她和那个心机深沉的孙女婿什么时候能走到头。 眼下的情况对老太太来说并不乐观,话语权在手里丧失的感觉更让人觉得难熬。她强压着,拍了拍温瓷的手:“只要这件事你不让步……你们俩……我不会参与太多。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温瓷眨了下眼:“真的?” “自然是——” “假的吧。”温瓷截断了后话,慢慢直起身,“奶奶,你这样的话术从我十几岁骗到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而且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听你的意见做选择?你想掺和就掺和,左右不了我的选择。我早就不是那时候随随便便被你送出去而没有自立能力的温瓷了。” 她转身,拽着薄言的衣摆:“对吗?”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被送出去”是什么意思,薄言还是点了下头:“嗯。” 温瓷很喜欢这种默契。 她多看一眼铁艺门,薄言就知道再次送客的意思。 没有得到她的答案,老太太面色凝重,双手死死紧握轮椅扶手,手背经络迭起。她像一只苍老的鹰,穷途末路了还不忘盯紧猎物。 温瓷讨厌这样的注视。 她拧着眉:“我不会站在章合泰那边,这点你放心。当然,你也永远别想用温家压在我头上。我和你不一样,没什么家族荣誉感。” 老太太看似在看她,话却是对着另一边的说的,“没有家的人……确实不会有什么……荣誉感。” 如果先前只是厌烦,那此刻是真的动了气的。 温瓷刚要开口,手就被人握住了。 掌心干燥的温度贴了过来,薄言笑了下,“没事。着急的时候说话才会难听。” 一句话将温瓷的心熨平。 她的毛躁瞬间收了起来,手指与他的穿插而过,交握在一起:“家里有鱼吗?我想起有一次你煎得特别香……” 薄言瞥了眼被无视的两人,顺着她一起进门,“是迷迭香的香气吧?” “我哪儿懂,总之很好吃就对了。” 嘭得一声,铁艺门在身后关上。 门里门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温瓷靠在门背上,轻声:“好烦啊。” 薄言摸摸她的头发:“吃了鱼会开心点?” 温瓷嗯了一声,又说:“我当时对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应该很难过吧?” “很久远了。说实话记不太清。” 温瓷判定这是句假话,正要开口,又听他说:“你要是对我再好一点,我就会忘得更快。” 她凑上去亲他的嘴唇:“要怎么好?” 再亲一下:“现在还不够好?” 两下:“这样呢?” 三下:“嗯?” 她很少表现出这副样子,像想要讨人欢心的小猫。 小猫被抓住了爪子,疑惑地望过去。 “前段时间一直没空,把计划搁置了。”薄言在她亲吻的间隙说,“明天去正济寺?” “嗯……”温瓷贪恋地咬下去,“知道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