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膳罢,今日朕在思政殿耽误了些时候,回来晚了。” 赵婳到殿门口,唤了一声,端着晚膳的宫娥鱼贯而入。 ===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屋檐,京城街巷空无一人。 一街巷屋中。 “怎会联系不上?卷了老子的钱财跑路了?”一中年男子厉声道,泛黄的烛光将他反正麻点的脸映得有几分骇人。 那被问话的男子佝偻着背,嗓子被烟气熏得嘶哑,回话道:“钱财跟货物倒是没有少,铜币也在原处存放着,就是人不见了,奇怪。” 中年男子低沉着眉眼,道:“人不见了?他不是整日在码头闲逛么,这都能不见,有点说不过去了,他还能掉进湖中不成?” “就是不知道去了何处,突然就不见了,这会儿想找也找不到。”那人松了口气,道:“但好在他什么也不知道,不会影响东家的大计。” 麻子脸的中年男子道:“知道了还得了?东家三令五申让我们不要冒头轻举妄动,倘若那些东西被人发现,东家准备了这么些年的事情毁于一旦,先被拿来开刀的,便是我们。以防万一,码头那地方不能再待了,通知所有人,近段时间别去码头,都给我去存货的地方守着!” “我速速去通知他们。”佝偻着背的男子话音刚落便出了屋子,急急去通知手下的人。 月色朦胧,巷子里安静得可怕…… 这日,接连阴沉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和煦的春风带着暖意,驱除了一冬的严寒。 下午,霍澹处理完公务,便带着赵婳出宫去了。 马车出了御街,在一处停下。 两人一身便装出现在湖边,往码头走去。 岸边的柳树开始抽枝,仿佛是一夜春风,将柳枝上的嫩芽吹了出来,新绿点缀在波光粼粼的湖中,生机盎然。 湖岸边人头攒动,大多是来湖边看春天第一抹新绿的人。 霍澹牵着赵婳,故意将步子放慢,往前一指,道:“沿湖堤走,到尽头便是他们交货的码头。” 赵婳下意识扫了扫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道:“没想到湖堤边如此热闹。官人,那湖上的画舫看上去不错,等回程时,妾想去看看。” 霍澹极目远望,道:“回程天色还早的话,官人将那画舫包下来,你想去何处,便乘着画舫去何处,在画舫上看日落,水天一色,甚美。” 赵婳偷偷笑了声,“倘若那时辰有百姓也要去那画舫呢?官人总不能将游湖的百姓都赶出去罢。算了算了,妾就不当这讨人嫌的人了。” 春光融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紧紧贴着。 跟在这小两口后面的高全盛和丹红听见这番对话,暗暗偷笑。 京城南岸码头,货船往来频繁,交易诸多,霍澹此行扮作商人,微服出访,便带了两名侍从跟着装装样子,以免被人识破身份。 码头高耸挺拔的桅杆旁边,几十个箱子堆码在一起,货船挨个停泊在码头,一溜串作苦力的工人弓腰,扛着麻袋排队从甲板上搬运货物。其中不乏粗布麻衣的女子。 年纪尚少的男子穿着简陋的衣裳,背上扛了麻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偶尔有几名工人靠在堆积的货箱旁喝水休息,须臾之后,手背擦干嘴角的,又去卸货了。 霍澹站在码头入口,入目的便是这番景象,步子似乎被铁栓牵着,挪不开脚步。 “苦的百姓,很苦;富裕的人家,很富裕。”霍澹心里堵堵的,虽然他知道天底下不可以没有穷苦百姓,但如今看到这些贫苦人家在码头上来来往往搬货,心里还是不好受。 察觉到霍澹的异样,赵婳抚上男子的手背,道:“走吧,关老板,进货去。” “走罢,关夫人。”霍澹松松嘴角,挽上她手,往人群中走去。 这厢,指挥手下的人干活的码头行行长见这一对面生衣着华丽的夫妻出现在此处格外突兀,便走了过来。 “二位提货?还是下单?”码头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