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温辞垂下眼帘,放任后悔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她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太少了。 郑益海处理事情雷厉风行,也不留什么情面,温辞在林皎的转述中得知卫泯被他大骂了一顿,请了家长到学校来。 要不是十八班的班主任护着,差一点还要背上处分。 “原来卫泯是他奶奶一块长大的。”林皎听了许多八卦,“他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温辞捏着笔,笔尖重重戳在试卷上,戳出一个小洞。 “……他爸爸呢?” 林皎突然放低了声音:“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真假,他爸爸好像跟别的女人跑了,现在想想,他也挺可怜的,你刚是没看见,老郑冲他发了好大的火,他奶奶看着身体也不大好,一直跟老郑道歉。不过他们班主任还挺好的,一直替他说好话。” 温辞盯着试卷上那个小洞没吭声,在某一瞬间,她的心里也好像被戳出一个小洞。 风呼呼吹着。 到处都是悔意。 谣言到此为止。 捉摸不透的少年像初春的潮,来得快退得快。 温辞身边少了许多八卦试探的目光,日子像回到起点,安城再次降雪那天,八中迎来期末考试。 两天半的时间匆匆而过。 “小年那天回学校拿成绩单和领试卷,大家都不要缺席。”郑益海手拿保温杯,不遇事的时候看着很和蔼,人就站在窗外也没进来:“别一放假就只顾着撒欢,下学期一过你们就文理分班了,虽然看着离高三还远,真到那时候你们只会喊着时间不够用。” 高三。 好高一座山。 但此时此刻,他们才刚刚启程,还有撒欢的余地。 温辞跟着热闹的人群往外走,林皎到处给同学塞写有家里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假约我出来玩,就打这个电话!记得啊!” “知道知道。” “别到时候打你电话不出来啊。” 一路上笑笑闹闹。 文艺委员搭上温辞的肩膀,语气亲近:“班长,你家电话多少?放假一块出来玩啊。” 温辞有些犹豫:“我……” “她说了你也记不住啊。”林皎抢话道:“我知道,回头你们要是想约班长,我替你们叫。”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 “没问题。”林皎笑着冲温辞眨了眨眼睛。 温辞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像蒙着一层薄膜,时而也会喘不上来气。 她没再参与太多的话题,视线无意扫过人群,眸光忽然闪了闪。 “看什么呢?”林皎从话题中心退出,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凑近了问:“他后来没再缠着你了吧?” 温辞摇摇头,这些天她总是想起林皎说的那些话,“皎皎。” “嗯?” “郑老师那天,真的骂得很凶吗?” 林皎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就平常骂我们的那些话,你也知道的,老郑那人就是火炮一样,一点就着。你也别往心里去,怎么说也是他先缠着你的啊,你又没有撒谎。” 话是这么多,可温辞心里却没有好受许多。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一边想着要道歉,一边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可一想到老人家因为她的一句话,在人前那样低声下气,她心里就跟被什么揪着一样难受。 她是不是也做得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算帮过她。 要不就道个歉? 温辞想到这儿,再次抬头看向先前的地方,那里人来人往,不见先前那道身影。 风雪弥漫,模糊了视线。 卫泯只是没撑伞走了一小段路,到地方已经落了满身的雪,他胡乱拍了两下,杜康在一旁跺着脚说:“问过了,杜一斌跟人约了来上网,估计快过来了。” 他嗯了声。 杜康又说:“你之前不是说不招惹他了吗?怎么又主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