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撑着妆台起身,脱去外衣趴在床上,想尽早将身体养好。 珊瑚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又跑回来贴着房门悄声问:“小姐,您睡着了没?” 冯嘉幼满腹心事,哪里睡得着:“又怎么了?” 珊瑚推门进来:“谢司直来咱们府上了。” 冯嘉幼立马从棉枕里抬起脸:“这么快?” 母亲也未免太雷厉风行了吧? “是他自己找来的,说有事儿见您,被夫人给拦住了。夫人和他说起今日当众将您从马车抱回房间一事,以为他是来道歉的,结果他说一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夫人恼了。” 冯嘉幼赶紧从床铺下来,谢揽今儿也忙了一天,初来京城又没有小圈子,他估摸着都不知道如今已经流言四起。 她想去前院瞧瞧,又觉着不妥,吩咐珊瑚去偷听。 珊瑚听完回来:“他与夫人聊得很不愉快。” “正常。”她母亲的性子是比较直的,定是将流言告诉了他,再问他有何打算。 谢揽似乎不太拘小节,两人能说到一起去才见鬼了。 “他们都聊了什么?” 珊瑚复述一遍。 冯嘉幼认真听着,不辩神色。 “最后谢司直一再要求见您,夫人说此时你二人不方便见面,将他赶出去了。” “他有急事找我,不会轻易离开,应就在门外不远。”冯嘉幼走到书案前,取了张宣纸,在纸上写写画画,“珊瑚,你出去送个信……” * 并不是信,是一张地图,冯府的地形图。 冯府在江绘慈嫁进来后曾扩建过两次,据说原先的府邸太小,放不下她的嫁妆。 扩建用地,全是买下来的邻居宅院,有些邻居不肯出售也没办法,只能绕开,因此冯府的格局并不方正。 谢揽围着外墙走,认真寻找被冯嘉幼以朱砂笔圈起来的一个小红点。 七拐八拐的越走越黑。 当拐过最后一个弯儿,他立刻瞧见那被标注了小红点的墙头上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像极了黑夜里紧盯猎物的捕猎者。 谢揽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冯小姐。” 墙后许是有个高凳,冯嘉幼身量不矮,踩着凳子,脑袋刚好探出墙头。 谢揽着急见她,真见到了,一时间竟迈不开腿上前。 他还迷惘于方才冯夫人的一番话,冯夫人一直问他蜀中家里如何如何,害他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 末了冯夫人又说起冯府,以及她娘家的雄厚财力,说冯府如今在官场虽无一席之地,但仍能为他提供一些支持等等。 聊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冯夫人是在探他的口风,想将冯嘉幼许配给他。 “过来呀。”冯嘉幼朝他招手。 谢揽收起那张地图,走上前,距离她五六尺远时停下来,这个距离与她对视正合适。 而且巷子黑,距离远点,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能避免许多尴尬。 “冯小姐,实在对不起。我当时真以为是你毒发,没有想太多。”谢揽不知是余毒,见她命在旦夕,才忙着抱回自己房里去,想尽快让松烟诊治,看能不能救她一命,“我没料到会传的这样离谱。” 是真离谱,而且口传速度也未免太快,大漠的风吹起来都没这样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