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略带疑惑的看向谢揽,询问他的说辞合理不合理。 “合理,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对一些‘手艺人’来说,行规有时候比王法还重要。”谢揽从小见惯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但他到底是不是干这行的,我不敢确认。” 有骆清流在外放哨,谢揽轻松许多,抱起手臂靠着车壁,双腿交叠伸到对面的长凳上,“不过凭他开启兵器匣机关的手法,没有十年苦练是不可能的。” 谢揽从前也学过拆解机关,耐着性子拆了大半年,连个皮毛都没学会,愤怒的一拳砸下去,直接给砸开了,再也不学了。 听他这样说,冯嘉幼心中的猜忌又减少一分。 等走到分叉路口,骆清流勒停了马:“走哪条路?我劝你们不要从城市经过,城里城外都有埋伏。我知道一条小路,不容易设伏,可以带你们绕过去,只不过今夜要借宿在村庄里了。” 谢揽道:“既然让你带路,你自己拿主意。” 骆清流说了声“那好”,又喝了一声“驾!” 谢揽挑起帘子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比对手中地图,心中大致有了数。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距离借宿的地方至少一个时辰,你累不累,先睡会儿?” 冯嘉幼确实有一些困意,毫不客气的挽住他的手臂,将脑袋歪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笑,声音细细软软:“夫君,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儿逃难的苦命鸳鸯?” 谢揽不觉得,这算哪门子逃难?他寻思了下:“你要觉着避着他们太狼狈,那我们一路杀过去?” 冯嘉幼本想说自己的重点不是“逃难”,但她认为谢揽八成会问那是“苦命”? 对他说话不能藏着掖着,她最好直接了当的说明白,她的重点是“鸳鸯”。 却又怀疑谢揽会问:你难道没见过鸳鸯?母鸳鸯丑得很,漂亮的都是公的,我们哪里像? 想到这冯嘉幼突然挺生气,坐直了身体,还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谢揽:“?” 他说错什么了? …… 晚上借宿在村庄一户农家,冯嘉幼睡不惯硬床,幸好马车里带了厚厚的棉褥子,等她洗完脸,谢揽已经把床铺好了。 村舍简陋,屋内寒气重,被子都是冷的,他先躺下暖了暖,才喊她过来睡觉。 冯嘉幼脱靴子时,趁着灯光,竟然发现鞋面上沾了几滴血迹。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换做平时这靴子肯定扔了。可这双是男靴,临时在淮安买的,尺码太小非常难买,又着急离开,只有这一双。 “你先睡,等会儿我去将血迹洗掉,明儿先凑合着穿了穿,去城里再买双新的。”谢揽伸出食指朝她皱起的眉心一按,直接将她按躺下,将被子盖好,“已经子时两刻了,你赶紧睡。” 冯嘉幼躲在染有他体温的被窝里,侧着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怎么了?”谢揽看不懂她的眼神,总觉得今天她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尤其是义庄遇袭之后,更怪。 冯嘉幼摇摇头:“你去吧,早点回来休息。” “好。” 冯嘉幼目望他弯腰拿起她的靴子往外走。待他背影消失,她摸摸自己的眉心,笑了一声。 谢揽收拾好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他需要保持警惕,没上床,就在椅子上坐着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竿冯嘉幼才醒来,一看见谢揽就道:“咱们今天可能走不成了,我肚子痛。” 谢揽从椅子上起身:“是不是昨晚的饭菜吃坏了?” 冯嘉幼朝他招招手:“可能是葵水要来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