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献换了个坐姿,原本拢在袖筒里的手也抽了出来,搭在了矮几上:“说句犯上之言,在大魏做驸马爷,有时候还不如我们这些做宦官的。” 这个观点冯嘉幼赞同,傅珉起初不畏强权,不向阉党低头,应也是个心怀抱负之人,那他当驸马真不如做宦官。 毕竟大魏的宦官,手中握着的都是足以影响国运的实权。 徐宗献手指点着桌面,目光有些阴沉:“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户部薛尚书从前也是我们书院的学生。但当年山长出事,他是顺从的一方,写下满纸污蔑之言,讨了逆贼欢心。第二年考了个二甲第四,入了翰林院,蛰伏多年,随后一路高升,势力盘根错节。当我大权在握时,已经不能轻易动他了。” 冯嘉幼反应过来,徐宗献盯着薛尚书还有这茬原因:“督公的意思是,薛尚书和驸马爷有可能相互勾结?” 徐宗献道:“这我不方便深究。” 冯嘉幼明白了,他若盯着薛尚书打,打的太狠,给李似修腾位置的举动过于明显。 徐宗献抬了下手,骆清流会意,躬身从矮几上取了几本折子,送去冯嘉幼面前。 徐宗献道:“傅珉既能打着同盟会的旗号,养了那么多杀手,我猜他与你父亲之间应是有什么过节。我对傅珉知之甚少,这些拿过去给你父亲,多半是薛尚书的一些罪证,多查一查,指不定能将傅珉给牵出来。” 冯嘉幼看着面前那些折子,试探着问:“督公让我父亲去斗薛尚书,是不是想让朝野上下认为,一直在背后帮扶李大人的,是我父亲?” 徐宗献承认:“不错,我想给叙之寻个明面上的靠山,省得那些歹人无所顾忌。” 冯嘉幼点头,李似修一再遭人猖狂刺杀,正是因为那些人以为他背后无人。 如今他回京来做帝师,冯孝安也一鸣惊人的立了功回朝,将他二人绑在一起,倒真是挺合适。 而李似修与他们目标本就一致,若他能早些进内阁改革盐政,也是一桩好事。 “令尊若是答应,我也有报酬相赠。”徐宗献道,“为表诚意,这报酬我先给你们,是有关衡王的。” “衡王?”冯嘉幼蹙起眉头认真看着他。 徐宗献也不卖关子:“我怀疑现在这个衡王是个冒牌货。” 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 连负责盯着衡王的骆清流都不知道这事儿。 “督……”称呼到了嘴边,李似修犹豫着改了口,“父亲,此话不能乱说,您可确定?” 听到这声久违的“父亲”,徐宗献目光微动,唇角的笑容也真挚几分:“我怀疑很久了,早些年在宫中,我就曾听说过衡王似乎有一个替身。自从去了济南府,于人前露面的,可能都是这个替身。” 李似修问:“那真正的衡王在哪儿?” “是啊,真正的衡王在哪儿呢?是被傅珉和薛尚书那些人害死了,扶持个假的,再借龙影造势登位?还是与傅珉勾结,潜伏在某个地方,筹谋大事,打算伺机而动?” 徐宗献的笑容若有深意,“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是此番将‘济河龙影’翻出来后,才确定王府里那个王爷是冒牌货。因为他面对突发状况的举措,完全不是我认识的衡王。要知道我入宫时,他才刚出生,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冯嘉幼立马反应过来,徐宗献的怀疑是对的。 衡王府内她见到的是替身,衡王也没被杀,偶尔还会回王府去。 因为她想起来隋瑛之言,衡王去了济南府之后开始清修,但偶尔还会“把持不住”。 清修的是替身,不能碰王爷的女人。 而“把持不住”的则是偶尔回府的王爷。 徐宗献指了下骆清流:“我正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