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对滇南地区太熟悉了,熟悉到行走江湖从没想过来滇南闯荡。“然而我的熟悉全都是纸上谈兵,边境复杂,咱们逃起来肯定是不如淮安的。” “我知道。”冯嘉幼同样有自知之明,她也会犯错,而且经常犯错。 镇国公是隋瑛的爷爷,也是她长久以来心中较为信任之人,她的判断很容易出现偏颇,“若说镇国公结盟傅珉以及薛尚书那帮子新文臣,想要起兵拥立衡王,我信。但说他通敌,我不太相信。” 就像清流所说,大魏有着王爷造反成功的先例,如今的世袭侯爵,当年无一不是站队王爷的。 类比今日,无论小皇帝还是衡王,都是先皇的儿子,谁当皇帝,对朝臣影响极大,对于百姓而言却根本无所谓。 可是一旦勾结敌国,意义便不同了,他们给南疆监国的报酬,肯定是将整个滇南地区割让出去…… 这是什么? 是会遗臭万年的卖国贼。 冯嘉幼问:“你告诉我,从开国功臣到卖国贼,究竟是什么样的把柄,值得手握二十几万大军的镇国公这样做?” 谢揽低头默默吃饭,一句也不插嘴。 “造反”这词他可不敢轻易接话,搞不好就说到他身上去。 最近好不容易不再提他曾经一时气愤说要造反的事儿了。 冯嘉幼见他没反应:“我先不让清流上报,更多是担心镇国公原本还在犹豫,或者他兵不厌诈,另有所图,贸然上报会打乱他的节奏。再一个,朝廷多得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一旦将镇国公给激怒了,咱们的处境指不定更危险,还是先观察几天再做决定。” 谢揽连连点头:“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冯嘉幼指了下内室:“睡个好觉。” 刚才在大门口,她去而复返,都瞧见他站着打瞌睡了。 没办法,她坐车马坐久了难受,一上车就迷糊犯困,根本忍不住不睡。若不是中途来了葵水,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害喜了。 知道被抓包,谢揽面露几分尴尬。 冯嘉幼心疼的数落他:“我说分床铺睡,你非要逞强。” “什么逞强?”谢揽听不了这两个字,饭都不吃了,拔出靴刀,扎在桌面上。只见刀身沾着大蛇的血液,还黏了些星星点点的碧绿色,“我这叫逞强?” 冯嘉幼被一股子腥气熏的捂鼻子,催他赶紧收回去:“行了行了,我说错了,你谢小山天下第一强。” “真够敷衍的。”谢揽挑了挑眉,表达不满,但还是将刀收回鞘内。 他哪里是逞强,是害怕她舟车劳顿半夜犯了心疾,不能及时察觉。 “咦?”冯嘉幼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儿,“你怎么没将你的宝贝靴刀擦干净?” “不能擦,这是我特意扎破了蛇胆,沾染上的胆汁。喂过蛊的蛇胆,一般的毒物或者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 谢揽顺手将刀鞘一起从小腿处取下来,塞去她手中,“你把它带在身边,可以辟邪。” …… 骆清流被打的并不重,没昏多久就醒来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极普通的木床,连个幔帐都没有,但被褥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是女人睡过的床。 谢揽肯定不会让他躺冯嘉幼的床,所以这里是隋瑛的房间。 骆清流微微愣了愣,慌忙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铃铛。 他一动作,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隋瑛立刻从外间走进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