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次相请,史太傅方“无奈”应了。 心想,这徐家倒也挺上道,知道官场规矩。 徐舅舅做事的确让人挑不出错,他年过不惑重新当差,差使上很肯尽心,于内务司连拉带打站住脚。 略有空闲就想把长子叫回家,如今家里好了,他身边就少个臂膀。 只是,徐舅舅亲自去了两遭,都被徐珠客气的拒绝了。 他委实无法,内务司事务又多,只能拜托亲朋好友相劝,徐珠刚脆住衙门不回去了。 徐老夫人进宫说到徐珠,一口一个孽障,简直愁的不轻。徐妃为解母忧,毛遂自荐,“我来劝一劝阿珠,那孩子向来懂事,一说就能明白的。” “要是能把那孽障劝的回头,也是他的福。若是不能,也是他的命。”徐老夫人道,“如今阿珏也懂事的很。”徐珏,徐珠的弟弟。徐老夫人的次孙。 “母亲放心吧,阿珠一定听的。” 徐老夫人不再说让她堵心的长孙,转而提起荣烺的生辰来,“今年是公主的及笄之年,按理该大办的。可毕竟太后过身未满一年,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徐妃道,“阿烺说今年不办,明年再办。” 徐老夫人惊异非常,“就是往后挪挪,腊月办也行啊。” 徐妃也是这意思,奈何荣烺不答应,“非得明年办。就随她吧,明年就明年。” 想到荣烺那一言不合就臭脸的脾气,徐老夫人没好说旁的,“公主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明年也好,腊月太挤了。总不能刚过太后周年,就给公主办及笄礼。的确明年好。” 徐老夫人还有一桩心事,悄悄对闺女道,“公主眼瞅就大了。这话在外头不当说,怎么也得过了太后周年再提,可你得心里有个数。女孩子年岁大,就该议亲了。” 徐妃没别的心,她倒是一门心思偏娘家,奈何做不了荣烺的主,只得含糊应付两句,“到时再说吧。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公主女孩子家,这事儿难道叫公主自己想?娘娘才是公主的母亲,就是凤仪宫比您也差那么一层呢。您可得心里有个数?谁家议亲不是提前两三年相看,难不成事到临头随便选,若那不知根底的,岂不耽误公主一生?” 徐妃焉能不知母亲的意思,她满心愁绪,“我倒愿意与兄长亲上作亲,可阿珠现在死活不认家。阿珏比阿珠还是略有不如的,您说怎么着?” 直接把徐老夫人问住了。 的确,徐珠因是嫡长孙,少时就是早年过逝的徐国公一手教导的。后来徐国公出事,徐珠也没长歪,别看徐家没落,徐珠在禁卫也没什么好差使,但哪回升官也落不下他。只要与徐珠相处过的,就没有说他一个“不”字的。 徐珠自己文采武功都是上乘,不然徐家也不能想方设法要把徐珠再弄回家族去。 荣烺并不知徐家竟有尚主之意,她按部就班的读书过日子。 辽北时有捷报传来,杨大将军之名渐为世所知,都说这是一位不逊于郑镇北的名将。 东宫修缮之事也很快开工,内务司工部齐心协力,工程进展迅速非常。 一直到十月,刚入冬,落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房内烧起地龙,开封赵姑娘随郑夫人进宫,告诉荣烺一件事,“齐叔叔说今儿没有他的课,让我随伯母进宫告诉殿下一声。殿下,您在帝都的铺面儿掌柜、皇庄的庄头都换了新人。原来的掌柜庄头都被内务司派了别的差使,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就找到齐叔叔家。齐叔叔说这事不归他管,却也不好不让您知道,让我来告诉您。” 荣烺眉心一皱,声音不由拔高,“换了人!” 赵姑娘看公主向来爱笑的面容猛然一沉,不敢耽搁,连忙点头。 荣烺当下气不打不一处来,与林司仪道,“林妈妈,派个人去内务司,把徐总管给我叫来!” 林司仪就要安排人,郑皇后道,“让我宫里的内侍官走一趟就是。” 自有女官去通知内侍官此事。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