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书列出渤海国地理位置,极北之地,一年里有六个月是寒冬,稻米只产一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产出,这种地方就是占领下来,于朝廷的益处也不大。 这是经济账。 再从政略上看,虽说渤海国二王子、三王子已经战亡,剩下的老大、老四定不是善茬。我朝军队对渤海国路径并不熟悉,真就去了,倘中了圈套,要如何回还。 不若静待渤海国自己争出高下,看谁最后坐享王位。到时渤海国经过内战消耗,必然精疲力竭,我朝再趁机武力施压,要什么条件都拿得下。 何况,眼瞅就要入冬了,辽北那边早就大雪封路封山,此事议之无益,随渤海国去吧。 内阁中如史、徐、钟、李等人,并不好战,他们的意思也是不妨再等等。大冬天的,荣晟帝即便想开疆拓土,也发不了兵,只得继续等。 来年开春,渤海国王令使臣送来自己的嫡长子为质。 这下子,连齐尚书都不能说渤海国有阴谋了。 但齐尚书依旧不赞同出兵,劳兵伤财,不划算。 而在这次的国书中,有一件事引起荣烺的注意,渤海国王那不大漂亮的笔迹清晰的写着:逆贼英,用兵如神,多谋善断,拥贼甚众……二贼同谋,一旦夺得孤之王位,断难向父皇称臣。 荣烺奇怪,问皇兄,“这个英是谁啊?我记得渤海国四王子叫晨。”国书二贼,一个是晨四王子,另一个就是英。而且英还在晨前头,可见英的地位应高于晨的。 荣绵道,“内阁先前也不太清楚,问了送来帝都的渤海小太子才晓得,是渤海国的妹妹,据说是个极英勇善战之人。” 荣烺瞠目结舌,她震惊道,“王妹!” “是啊。我乍听到也很惊奇。历史中倒也读过女将传记,亲耳所知还是觉着稀奇。”荣绵笑。 荣烺说,“不好了。这必是强敌。” 徐妃在边儿上撇嘴,“一个丫头片子,能强哪儿去。” 荣烺不屑与徐妃解释,却也不想她没见识还瞎得意。荣烺道,“女子本身论体格就差男人一大截,这位王女竟以武功谋略压在四王子之上,让渤海国王深为忌惮,可见她的强不是一般的强,肯定是比旁人强一大截的强!我看四王跟四王子都干不过她的。” 荣绵笑,“阿烺你这话跟秦太师相仿。” “我跟他可不一样。”荣烺说,“我可不赞成出兵。”她同父亲道,“父皇你别净听秦太师的。渤海国中既有这样的强人,我们一出兵,很可能被这位王女利用。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荣晟帝笑,“我方将领那也不是傻子。秦太师的担忧也有道理,一旦让强人上台,渤海国就不好控制了,倒不如帮着这窝囊国王一把。他只求稳居王位,保住性命,旁的一概听咱们的。” 荣烺把这谦卑到地上的国书翻看两遍,也是感概,“是够窝囊的。”她就是以观瞻渤海国国书有多谦卑的名义让皇兄给她将国书带来。荣烺说,“那也才五五开呀。” “五五开可不止。”荣晟帝道,“我朝兵强马壮,而渤海国经过一年多内战,已人困马疲,多有消耗。再说,我朝本就是父邦,既是藩国求救,也不能不理。” 荣烺道,“就说先商量着,商量到明年再理不就行了。” 荣晟帝笑,“没事,我看这个新王不大会做王,我给他派个辅政大臣教一教他就会了。” 荣烺好奇,“派谁啊?” 荣绵说,“原本秦太师推荐齐尚书的,齐尚书反对出兵,他死活不去。” 荣烺哼一声,“那是个精明鬼,他能去苦寒之地的渤海国?父皇就不该问,直接一道圣谕,齐尚书难道敢不去?” 荣晟帝笑,“为君者可不能这样。” 荣绵好奇,“到底派谁去当辅政大臣啊?”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