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只是怒气更盛,整个脸几乎都变得扭曲,呲牙咧嘴了好一阵子,还想不到要用什么样的话表达现在的愤怒,最后怒极反笑,对着那纤弱的身子,思索着要如何吐出最恶毒的话。 「整天只想着要谈恋爱的学生,差不多也就是这副德性。」 青春期的孩子,最能被简单羞辱的,不过是那颗脆弱的自尊心。 扬皙听到这句话整个身体彷彿石化,而教室里的恶意却像是被餵养了最营养的粮食般,几乎快要压抑不了的狂笑,扬皙的视角瞥见几个同学偷偷的拿起手机,她完全可以想像自己的身影,搭着刚才老师说过的话,会怎么样成为群组里的笑料。 她是不会退缩的,绝对不会,她下意识的挺直腰桿,就算要被拍,她也要站的直,怎么样都不会顺了那些人的意。 顺着整个教室的些微鼓譟,地理老师可以感觉到这句话的威力,他满足了自己顏面,遂也就满意的不再刁难,只是轻哼了一声,课堂终于开始,这不过就是扬皙最平凡的日常,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困难生活,从扬玉参加交换计画飞出国去德国开始,日復一日似乎未曾停过。 扬皙这辈子在乎的人只有两个,却在刚刚都被血淋淋的搬到檯面上,或许活得太简单的人,反而更容易被看透,世界从来只允许人逐渐活的复杂,对待那些单纯过生活的人,则会以现实为教鞭,狠狠的用漫长的岁月学习。 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扬玉,另一个则是沉齐光。 已经开始了半年的高中生活,也总是脱不了这两个名字,想到这里扬皙心中忍不住的一软,随后心中充满无惧的力量,扬起头来,彷彿忘记刚刚的一场浩劫,坦荡的用心托着课本学习。作为学生,学习是最基本的,但对于扬皙来说,学习还是她唯一可以脱离苦海,唯一可以跟上她所爱之人的捷径,所以她必须做得比所能达到的还要再更好。 青春期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自尊心,但当有比自尊心还要更加重要的存在,就会变得无所畏惧。 这就是现在的扬皙。 下课时间一到,扬皙泰然自若地从走廊上把已经被太阳曝晒乾的椅子拿了回来,她的座位在走道旁边,即便她如何坐的直,却还是可以感受到经过的人流有意无意的撞着她的椅子和桌子,她拿着笔的手,始终无法稳当的在习作上写出完整的字汇,学生时期的恶意,大多就是这样,藉由踩在别人上头,满足自己的存在。 直到有一个人停在她的作业前面,那才是最有恃无恐的恶意,扬皙心里有底,整个身体的皮肤都紧了起来。 「我昨天在补习班被同学嘲笑了,你们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扬皙的座位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就算她不抬起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扬皙太习惯她们的模式,起身想要走出去,却被她们又推回座位上。 「怎么可能,这个学校还有谁敢嘲笑你?」对方笑着回应。 「有啊,就说我们班很丢脸啊,出了一个不自量力想要攀上枝头当凤凰的贱人。」 扬皙一动也不动,她知道她们想要的不过就是她的奋力一搏,她重新拿起笔,将注意力摆回眼前的习题,桌子却被以更大的震幅撞击着。 「喂,这位同学,你知道他们在说谁吗?我们班那个出了名不要脸的人,是谁啊?」 扬皙的头被她们抓着强迫抬起,头发被拉扯的痛楚不小,扬皙和那双嘲笑的嘴脸对上,她只是惊讶的发现,任何怀有恶意的脸庞,其实都长得差不多,现在同学脸上的疯狂,和稍早地理老师脸上的差不多,她们习惯了膨胀自己,被一时的践踏成就感埋没了自我。 扬皙瞇起眼,淡淡地笑了。 「应该是你吧,会这样明日张胆欺负同学,我觉得是班上最不要脸的人。」扬皙话都还没说完,果然对方气到了极处,手便是一抬,就要挥了过来。 扬皙想到刚才飞过来的粉笔,只发现很多事情大多都是同一种模式。 扬皙有力的抬起手,在离脸颊一两公分的距离,正好把对方的手接住,此刻她的头发已经被她们弄的散出好几缕发丝,但她本就漂亮的眼睛还是目光如炬,不像其他人那般狂乱的想要把对方烧成灰烬,她只是闪耀着骄傲而无惧的火光。 「不要都只会同一种模式好不好?讲不过别人就只会动手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