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日都会见到的面孔何来想念?母女二人皆未提起,心照不宣。 上前扶起女儿,早兰用襦袢衣袖为女儿擦去眼泪。执手相看,无语凝咽。恍惚间融野方醒悟——她的母亲一直在等谁来发现。 最真实的母亲,不是其他任何人,不装其他任何人,十八年来融野初次与她相见。 驰名江户的隐雪先生,上门求画的络绎不绝,其宅邸自然也不难打听,还顶风冒雪来过几回。没一次敢敲响门扉,怕她仍不愿露面,也怕真见到了却吐不出一字。 一腔真情错付后犹惦记得难以忘怀,融野于这半年里常自嘲下贱,故不忍看到年轻的藩侯其真情遭到践踏,才会试着去接受她所说的“情意”。 情意,第一要义是真诚,第二要义是珍惜,第叁要义是热烈。虽笨笨的脑袋瓜子想不通太多,总之从年轻的藩侯那里融野暂时习得了这些并尝试以此丈量己他。 那么她想,她对门扉之内的那个人确怀情意。她又想,门扉之内的那个人对这松雪融野之情意,不能说没有,但,但融野不是很能感受到。 然情意有无于她们的友谊而言,融野又觉实非关键。这松雪融野想见冬冬,光这点便足够使人振奋,勃勃生气盈满胸臆,她真诚而热烈地珍惜着小伙伴。 “冬冬。” 叩门声随人音响起,慢敲叁下,不多。 “冬冬,是我,松雪融野。” 又叁下,敲得大声了点,仍不闻门扉内的动静。 “冬冬,我买了你想吃的烤唐芋,热乎乎甜糯糯的,跟蜜——” 话音未落,玄关门“哗”地自内启开。开门人蓬头颓态,眼镜没戴,看过来的眼神粘着恨,像松雪融野偷吃了她的零嘴。 “烤唐芋,热乎乎甜糯糯的,跟蜜一样甜。”油纸包的烤唐芋提至两人当中,融野展笑。 “有劳。” 头一点,肚脐眼发痒,边抠挠着真冬转身往长廊走。 “冬冬你在做什么,打坐念经吗?” “冬眠。” “对哦,尼君是说过你要冬眠。你怎么个冬眠法?是睡归睡,东西还得吃吗?被我打搅也无妨吗?我很担心会打扰你,心想你要还在冬眠我就把烤唐芋嚼烂了喂你。” 停步,真冬再听不下去,“我说你啊。” “嗯,怎么了冬冬?” 定定看着松雪融野,真冬憋回一肚子骂辞。想骂骂不出口,真骂了她必定眼角一耷嘴角一撇,水汪汪的眼瞅着你,可怜可爱又可恨。 “唐芋要凉了,我想趁热吃。” “你不冬眠了吗冬冬?” 果然还是得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