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和廖和平应该早就认识,她才想到两年前在平城曾偶然见他与廖和平出入同一家会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想来那时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 金陵银行总资产近七万亿,规模大、业绩强,但股东结构长期分散。董事会民营背景的股东们厮杀出今天的地位,个个都不好惹,是以这些年围绕股权的斗争从来都没停过。管理层费尽心思设计董事会制度以使股东能保持话语权和投票权的平衡,但这种相对平衡随着前董事长离任、钦定继承人出事以及廖和平的强势进入被彻底打破。 沉念在调查此事时有和张春平交换信息,两人认为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面对远扬的攻势毫无抵抗,很大可能是之前已私下谈过,毕竟公开信息可以看到不少股东都在这一时期趁势减持套现。 沉念对金陵银行未来走向何处兴趣不大,但震惊于廖和平能够在二级市场疯狂狩猎房地产企业、大举购入海外不动产的同时还疯狂建仓各大银行股,投资金额逼近千亿。 所以,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样想着沉念给他泡了杯热茶,“平时没什么客人,家里没准备好茶,将就一下吧。” 廖和平接过茶,玩笑道,“还能有水喝,已经是超出预期了,怎么会算将就呢。” 沉念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也不搭茬,自顾自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廖总最近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恰好到这边办点事,想到你在这就顺便过来看看。”这话倒是不假,毕竟不来南方省开会他是不会特地花时间来看沉念的,但是既来了与她如此近的地方,不见一面又总觉不甘。 沉念本以为他是来和自己谈张春平的事,但事实上廖和平此刻并没把张春平当回事,没有丝毫和她谈及他的念头。 狮子会在意对他存在敌意的蚂蚁吗?当然不会,不仅不会,他甚至觉得多给一个眼神都是拉低自己身份。廖和平和赵秋生都是打心里看不起张春平。之前他只是觉得张春平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但并不像赵秋生那样忌惮他。如今他站得更高,尤其先后拿下淮海银行和金陵银行、将银行这块重要牌照收入囊中后,他庞大商业帝国的最后一块短板被补齐,就更加不会将张春平放在眼里。 赵秋生从底层爬起,深知再小的小人物都有可能成为摧毁大厦的最后一只蚂蚁,是以他厌恶鄙夷张春平的同时,并不敢真的放松警惕。在他看来,张春平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他才能真正安心。 而廖和平则认为不管张春平再怎么执着较真,他的身份都存在巨大的局限,压在他头上的人太多,他总归是无法越过主编和报社仅仅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的。 “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那…以后打算一直留在这边吗?” 沉念抬头看他,心平气和,“廖和平,我还没分手呢。” “有了男朋友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他脸上带笑,似嘲非嘲,好似在说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可没有现在这样有原则。 沉念并不在意他的讽刺,以前她又没跟谁确定关系,况且大家半斤八两,谁都不比谁忠贞,谁也不必说谁,“与我是否有男朋友无关,廖总,我不认为我们是朋友。” 廖和平眼睛又些危险地眯起,沉念丝毫不怵地与他对视。 这一趟,廖和平是为她而来,却又不是为她而来。 他的人生太过顺遂,一直在不停地得到,却鲜少体会失去。 沉念是他过不去的一道坎。她越是不爱,他就越是深陷,爱与不爱于他们而言已不再重要,畸形也好、病态也罢,他只是想占有与得到。 朝不保夕的人没有时间去思考情爱,因为活下去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而廖和平反反复复与沉念纠缠,无非地位权力财富已尽数拥有,感情上的那点遗憾被无限放大。愈是春风得意之时,那种缺憾感就愈加强烈。 “我明早就回平城,今晚一起吃顿饭怎样?” 沉念摇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廖和平这样的疯子吊不得。她不会愚蠢到和他继续拉扯,但也不至于说过分难听的话激怒他,“既然明天有行程,廖总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得好。” 话说到这份上再纠缠就显得难堪了,廖和平身份摆在这,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这顿饭终究是没有吃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