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在马车轮前站了一会儿,被不远处的一个信箱夺去了注意。信箱本身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很重,文年得花一番力气才能搬动,白灰色斑纹分布均匀,就像在一桶牛奶里倒进浅灰色的顏料。 「那个信箱是一位女士送来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文年转头,看见小叶哥端着一个马克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侧。 「可可。」小叶哥把杯子递给他。 「谢谢。」文年接过。 「那位女士送信箱来的那天,我记得雨下的很大,」小叶哥指着信箱,自顾自说道,「她开车来的,是辆黑色的suv,牌子我没看清。她下车的时候没撑伞,我看到了,拿了把伞出去,她没要,跟我借了个推车,我以为她要搬些书画雕像什么的,没想到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慢吞吞的移了个信箱出来。」 小叶哥就这么说起了信箱背后的故事,文年喝了口热可可,静静的听。 「我看她好像抬不动,就帮了一把,进店后我们两个人都湿透了,我拿了条毛巾给她,她披着毛巾,端着热水,也是这个位子,摇摇头跟我说她不卖这个信箱,而是直接送我。 「我吃惊极了,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说这是她前男友从国外寄回来的,为了庆祝他们交往三周年。他们是异地恋,每个月都会写信给对方,也算是情侣间情趣的一种。那位女士说,她从半年前就开始收不到对方的回信了,我担心事情牵涉到隐私,所以没敢多问,她却在我回应之前告诉我,她前男友在国外生病过世了。」 听到这文年诧异地转头看了小叶哥一眼,小叶哥笑了笑,继续说道:「她说她最近在整理前男友留下的东西,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信箱卖掉,她更倾向留下,但就在她决定留下它的那晚,她做了个梦,梦到前男友来找她道别,她醒来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信箱送出去。 「她说她不想在他们的感情上加一个价格,对她来说,他们只是暂时分离,总有一天会再会合,就像寄出去的信件,不管经过多久,经歷多少路程,总会送到另一个人手里。」 小叶哥抬手在那个奶白色的信箱上拍了拍,掸去浅浅的一层灰尘,一下又一下,手指划过那些灰色的纹路。 文年目光追随他的动作,轻声道:「很美的故事。」 「是啊,」小叶哥点了点头,收回手,抬眼环顾了一圈店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故事,我的工作就是将它们诉说下去。」 文年端着马克杯,片刻,对他说:「感觉小叶哥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小叶哥噗哧一声,指着自己,「我吗?我可一点都不浪漫。说白了,我就是一个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也有他的重要性。」文年又喝了一口热可可。 小叶哥看着他,良久,突然道:「难以想像你跟向载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文年勾勾嘴角没说话。 「还有薛绅,你们应该认识吧?」从他脸上得到肯定后小叶哥又接着说,「你们三个给我的感觉就不像能在一起玩的,怎么说,你还好,薛绅那种个性到现在还没被向载揍扁简直是奇蹟。」 不知道为什么,文年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一丝怀念,扭头看着小叶哥眨了眨眼,说实话,他很好奇这人究竟几岁,说是大学生又不像,似乎比不諳世事的学生又多了些看透尘世的通透,但说他是社会人士好像也差了点什么,他还没有完全拋弃对生活的热情。 「听说他有一段时间很常来你这吃泡麵?」文年选择了另一个相对不那么唐突的话题。 「他现在也很常来。」小叶哥笑了,店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朝文年招了招手,「快来,向载的泡麵煮好了。」 还真的要吃泡麵?文年心想。 还有,原来刚才邵向载消失那么久,竟然是煮泡麵去了? 挑挑眉跟着小叶哥绕过一堆老古董,穿过一片像是读书区的地方,来到房子后方的房间,房内是个不到六坪的简单小休息室,一台电视、一张单人沙发、一个小圆茶几加上一个小灶台,茶几边邵向载正在摆碗筷。 「文年,快坐。」小叶哥招呼他,又去外面拿了两个小摺叠板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