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出了丑闻,校方着急了,连忙统计和调查此类学生,使劲浑身解数想把她们劝退,或者分流到该校下设的另一所郊区学校去。但其实他们的工作量在私奔事件之后已经小多了,因为好些个姨太太都被夫主拘回去了,也是生怕沾染了外面的风气,给他们也来一个卷财私奔。 回去了大半,剩余的人少了,很快被统计出来了,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包括月儿。虽然她读书很规矩,但学校不能区别对待啊,今天女校长把她叫到屋里说得很诚恳,她说:“赵行长、马大帅、万警长、杜公馆的如夫人们都在劝退,并且有所松动了,如果只留你继续就读,没的叫她们认为是厚此薄彼高低眼看人,学校到时得罪不起啊。” 月儿也不想校长继续为难,一语不发地点了头。下学时,植物科教员把一盆文竹送过来了,那是之前要求每个学生从家带一盆过来的,现在她被劝退,盆栽就还给她了。 “岂有此理!”四爷听完很生气,虽然他能想见校长对月儿说这些话时足够委婉和小心,但再委婉也伤人自尊。 上一所学堂的献花事件发生后,月儿回来后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也正是那件事让四爷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不该那么高调地非得把月儿的身份昭告天下,否则她也不会在学校受那样的打击。所以后来这所学校他从没去过,虽然他不乐意月儿抛头露面去读书,但既然拗不过她,就让她安安心心去读,断不能再出现上回那种伤人自尊的事情。 可今天这件事简直和上次如出一辙,只不过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叫月儿下不来台罢了,伤害力和侮辱性同样巨大。 “你只管去念你的,我明天让罗副官去跟他们打招呼!” “侬不能那样!”月儿闻言生气。 不用她说,四爷也意识到她为何反对了,靠强权去压制别人,没的叫他们更看月儿不起。 “那怎办?再换学校?” 月儿默着,过一时才道:“不换了,哪家都一样,到最后都脱不了是这样子。” “那不上了。” “上,不过四爷侬不要介入好么?” “刚才还让我找学堂呢,这就不让我介入了?” 月儿说:“刚才没想好,今天心乱。” 她这么说着就翻身去睡了,没跟四爷说她这半晌其实想到了应对此事的法子,只是不晓得能否成功,她明天要试一试。这样想着,便决定赶快睡,明天好早早起。 不料四爷突然说:“不如,你明天就去找校长,明确告诉她,你有资格留在学堂!第一,如今已是民主时代,每个人都有人权,而学堂又是宣扬新思想的阵地,不能剥夺你求知的权利。第二,所谓的劝退,其实就是变相的开除,只有品行不端、违反校规的人才应该被开除,而你是个老实孩子,不应该被开除。当然,有人会不服,那你就证明自己,请校长按照各学科的要求进行考核,如果你能够通过,那也就服众了,你再留下来别人也就认了。总归这个事情就是这样,要么你自己认了,要么让别人认可你!” 月儿本来懒得听,但他越说越和自己刚才想到的法子一模一样,理念也一模一样,不禁有点发怔。 四爷这样说,至少佐证了她刚才的想法值得去尝试,因为这不已经有第二个人想法趋同吗? 她不由得有了点底气,心里也舒展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