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伸手从他唇间把烟拿走:“真的假的?干嘛吸我的烟呀。” 平树想说自己要不是那几根烟, 根本撑不住这场翻山越岭、跨越国家而来的没有目的的行军。但他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却什么都没说。 宫理手抖了一下, 又想起他说“路很远”时候的表情。 她快速把烟盒揣兜里,只把刚刚从他那儿夺来的烟, 叼在嘴上:“你真想吸的话,闻闻味算了。” 宫理把烟点上,也靠在了墙上,一团甜品似的香精云雾笼罩住了他们,她偏头看向另一边,盯着天井底部堆积成小丘的落沙,道:“……对不起。” 平树双手背在身后,掌心贴着凉凉的墙壁,抿紧嘴唇。他太容易被她几个字抚平心里的皱褶,突然就觉得都不委屈都不在意了。 只是忽然很想往她那边靠一靠。 平树看她吸着那根烟,忽然伸出手去,捏住烟嘴,从她唇间拿出来,放到自己唇边吸了一口。 宫理转头惊讶:“喂,我刚刚嘴里叼过的!我告诉你,肯定沾上口水了!” 平树转过头去,后脑勺对着她,像是怕她把烟夺走一样,瓮声瓮气道:“你忘了,是你先从我嘴上把烟抢走的。” 他很拙劣地抽了几下,明显过肺了,被香味呛得难受,背过身去咳嗽起来。宫理这才发现,平树瘦了很多。 她们刚见面的时候,他把藏在身体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净体重其实不怎么健康,瘦得过分,但在进入方体这段时间,他一点点健康起来。 可能是凭恕臭美爱健身,也可能是平树吃了不少有营养的食物,他有一段时间都在衣服的遮掩下有了薄薄的肌肉。 但现在看后背,又有点瘦的嶙峋的样子。 宫理忍不住想起刚刚三省身说的话。说平树坐在角落里,想的都是她。 宫理很想说服自己,是友谊的牵挂。但现在回想起来,其他人虽然很心痛于她的“死”,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工作,不可能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影子般的传闻,一种低微的可能性,抛下一切奔波千万里来。 但是平树就来了。 宫理大概想明白的时候,心里小小地“啊”了一声。 平树吗……? 平树啊。 宫理当时就有种吸多了烟躺在沙发上渐渐发晕往下滑的感觉。 宫理竟然不太吃惊。 也不是说她早就想到了,就是感觉好像她也没法界定平树到底对她而言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朋友吗?但又与左愫、老萍那样的朋友关系大不相同。 平树仿佛是永远在她余光里跟着的人。 就是那种,一起看了风景会说出她心中感慨,一起走累了他会叫她歇歇脚,一起驾车外头风吹雨打他总会抓着方向盘。 平树对她的好,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超过界限的,宫理知道他是喜欢照顾他人的性格,他一直也在把别人眼里如同鹰隼的宫理当雏鸟对待,但现在宫理想来,他好像对别人并没有这样的照顾…… 他好像是宫理认识的人里,看起来最脆弱的,却也是最稳定的,她总感觉平树像是水中的浮力一样托着他般。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只是四顾茫然,心生恐惧。 回想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的关系,有哪个能善始善终,小原被她惹哭了,柏霁之委屈了很长一段时间,甘灯也算是被她小小利用了…… 平树的话…… 平树听她沉默那么久,以为宫理又要道歉了,但她却忽然大笑起来,打破有些凝滞的氛围:“也是,你还咬了我一大口呢,出了那么多血。” 平树想起凭恕咬的那一口的触感,心里一个激灵,条件反射道:“那是凭恕干的。” 凭恕在平树脑子里瞪大眼睛:“靠!你卖我,我那点情绪,肯定是因为你分泌了什么多巴还是巴多胺,把我也给影响了!我才没有——” 宫理仰头靠着墙,笑得不行:“我的天,他怎么每次一生气就跟个护食的柯基一样,嗷嗷乱叫没完。” 平树想说:他以为你死的时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