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日子里,未时是天守阁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 审神者的桌几正对着大敞的窗户,一阵风吹来,掀动了她的鬓发。桌上的纸张发出哗哗的细微声响,审神者的脑袋跟着这节奏一下一下深点。 “啊!”霍地,她从打盹中抬起头来,待眼睛适应了直射的光线,入目的便是远处象征着本丸的硕大无朋的樱花树。正值春天,深深浅浅的花在树枝上摇曳着,落了满山坡的粉。不知是谁,竟违抗审神者的命令,在天守阁的窗棂上放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樱花。审神者摸了摸鼻子,将黏在脸上的花瓣摘下,“原来是梦啊……”她喃喃道。 审神者回味刚才那个糟糕的梦。 梦是现世的影子,有灵力的人的梦更是如此。若是事情真如梦中那样发展,那她不得不早作打算。 打定了主意,审神者叫了声近侍的名字。 没有人应答。 审神者动了动因为供血不足而发冷的脚,这才意识到,今天的本丸似乎安静过头了点。 巴形。她一边呼唤着可靠的近侍,一边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没有看到任何人。没有短刀的笑声,没有当番的劳作声,没有鸟鸣马嘶,甚至没有那几只贪玩的老虎和狐之助的身影。整个本丸活着的,只有天上的云,轻柔的风,和审神者自己。 她推开门,本应跪坐在门外侍候的近侍不见人影,穿过一道道长廊,路过大广间、手合室和厨房,也都没有人或刀的存在。审神者不自觉地跑起来,长廊的光与影像光栅一样在她身上闪动。 就像在做梦一样。审神者喃喃着,回到天守阁。 她一打开二楼的纸门,终于见到了今天的第一个人影。 “姬鹤。”她叫他的名字。 那背对着审神者的付丧神并没有转过身来,他跪坐在窗前,风吹动他银灰色的长发,露出他的肩膀。 “姬鹤。”审神者又叫了声,这次姬鹤一文字终于回应了她,他转过头,清隽的面容因为背光而染上阴影的色彩。但只一瞥,他便回过头去,继续专注地望着窗外。审神者安静地走到他身后,在他身侧坐下。 她撩动一缕他的发,银灰色的尾部逐渐变深,成了和她相近的颜色。今天的姬鹤穿着不同于往日,一文字刀派那标志性的白色西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富有东方美感的和服。是女式的,审神者想,这样式合极了姬鹤。她打量着和服的布料、纹样,一时入迷,压住了那巨大的金鱼尾部一般的裙摆。 “姬鹤,他们都不见了。”审神者说。 “这真像一个噩梦。”她又说。 “姬鹤,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说话?”审神者慢慢向姬鹤靠近,直到她的鼻尖近得快要贴上对方脸上的绒毛,姬鹤还是无动于衷。 审神者抱住姬鹤一文字的肩膀,她的鼻子首先碰到了他的脸,然后是柔软的唇。审神者在姬鹤的脸上啄吻,轻轻的。她吻了许多次,却始终没去碰姬鹤的唇,直到最后,她才庄重地把姬鹤的脸扳过来直面着自己。 这真是张漂亮的脸,审神者想着,用眼神描绘他,她挑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这吻使姬鹤一文字活过来。 姬鹤一文字生涩地、僵硬地回吻他的主人。 “我还以为姬鹤是七五叁节的人偶呢。”审神者笑起来——可这笑意消失得实在太快——她在吻中抚摸姬鹤一文字的侧脸,指背划过下颌骨,摸到他那优美的鹤一般的颈项。 “呃、”姬鹤一文字的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