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难熬,熬到初七才算过去,人,熬着熬着也都长了岁数。 过了这些天不见,他看着倪夏自然是有些激动,朝她挥手,脚底也轻盈,两步并一步地走到她面前,喊她的名字。 “倪夏!过年好呵!假期过得怎么样?” “你也过年好啊班长。”倪夏刚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走下来,红色毛衫衬她的脸在寒凛晨光里闪闪发亮,她拉了拉书包冲他微笑,那笑也是光芒万丈。 班长面色一红,眼睛眨得也水亮亮,刚要说话,却见她身后的车里还有个人,眨眨眼,那人已经跟在倪夏后面走过来了,班长脸色微变,冲那人也勾嘴角:“啊,许希霖,过年好。” “你好。”许希霖朝他迅速点了个头,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旁边倪夏,倪夏正转过头向车里的人招手,班长远眺,看见那边车窗半开,司机位置上似坐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往这边看过来。 “是你爸爸吗?”班长目送车子远去问。 “是。” 这话是许希霖回答的。 倪夏却四目游走,观赏起眼前这栋小别墅的周边环境:“本学渣还是第一次来数学老师家呢……原来他住这么大的房子!” 班长引二人进大门上楼梯:“老师也是最近搬到他儿子家的,听说是帮着带孙女。” “班长,你行啊,跟数学老师这么熟!” “我爸跟咱数学老师是校友,以前就认识,我也就跟着认识了。”班长给二人拿来拖鞋,又引到起居室,倪夏看房间里已经布置得像个小型教室,课桌课椅摆了叁排,前面有投影大屏和设备,进场的同学都两两叁叁选定了位置,她也就往后走,班长拉过她指着前面第一排说:“坐那么后面干嘛,你就坐这里吧。” “这旁边有人了?” “是我。” “哦,那我挨着班长坐没问题。” 许希霖本也打算往后走,听见这番对话旋即转身,见倪夏另一侧的位置还空着也就坐下了。 “这位置是个角,到时候看投影可能会反光,你可能看不大清。”班长好心提醒。 “谁说我是来看那个的?”许希霖轻笑一声,坐得更稳了。 倪夏转头问:“那你来看什么的?” 许希霖看她一眼,不做声了,只从书包里取书。 这时候进来的同学越来越多了,数学老师出来了也就不需要班长再守在门口,但班长勤快,帮着分发卷子和材料,倪夏在第一排,不好意思干坐着,也起来帮忙,但她这边还没站起来,许希霖那边就接过长臂来,好在学生也不多,很快完成任务。 私人授课和课堂授课果然成效不同,老师不仅更和颜悦色,讲得还细致入微,在大家做题时老师几乎是挨个辅导解题思路。 还没辅导到倪夏时,班长先把脑袋伸过来了:“我来看看你是怎么解题的?” 倪夏皱着眉在纸上比划,班长就凑得更近了,一边看卷子一边帮着她分析,他也是真有点水平,几句话给倪夏讲得茅塞顿开,面露喜色。 “不愧是你啊班长。” “小意思……对了,下课后有没有时间?” “什么事?” “一起去吃个饭。” “哦,下课……”倪夏抿了抿嘴,刚要说话,那边许希霖转过头,悠悠来一句:“下课我爸来接我们。” 班长不觉惊奇,问倪夏:“哦?你和许希霖家很熟嘛!” “嗯……”倪夏显然不想再做过多解释,正好,这时候数学老师也走过来了,这话头也就断了。 许逸昕开着车在街上溜了两圈,半途接了两个公司的电话,也无大碍,工地的工人都还没回来开工,他也没那么忙,只是这时候想起夏深深,心里就像噎堵了块海绵似的,绵软,憋闷,他打她电话,没打通,不知她这会儿在昆明怎么样了。 她出差前只嘱咐女儿的事,关于离婚,她提了诉讼便再无下文,许逸昕知道走法律是个漫长的过程,可倪渊华不仅狮子大开口要精神损失费,还扬言要到深深的单位去闹,仿佛非要大家鱼死网破。 “你这么闹就不想想孩子吗?!我和深深怎么陪你闹都行,可你别伤害孩子好不好?孩子马上高考了,你能不能先别闹?!” “放你妈的屁!姓许的,你和这个贱婊子合起伙来骗了我这么多年,你当我不知道?那小婊子是谁的种?你敢说吗?你敢说吗?!” “你嘴巴放干净点!孩子就在旁边,你还是不是个人?” “你个奸夫还有脸说我?!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我家的?!你滚,你带着你那个小杂种一起给我滚出去!” …… 许逸昕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引得后面的车狂轰喇叭,好险,他险些撞上前面的车! 那个夜晚太混乱,可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深深和倪夏恐怕早就死在那个畜生的手里,幸而许希霖也跟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