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共有一二百人,排在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后,便是二甲,所以二叔的名字相当靠前了。 这回林家果真要威风。 小蓝瞧着姨娘脸上大喜,就连病都好了似的呢。但是,但是......她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说。 “姨娘,呃,我在看榜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您想知道吗?”小蓝轻声道。 碧好正欢喜着呢,脱口而出道:“谁啊?说。” “呃,是那个,范元,他考进了叁甲......不是同名同姓的,我在那里的时候,听到了旁边有人在议论他们范府。” “噗——”碧好一口茶喷出来。 范元?范元竟也能考上进士?何况他才二十出头。 天哪,真是老天没眼啊! 李漠适逢走进来,看着小娘子一惊一乍的,且她未着鞋,身上也不披衣。他眉心打结,负着手问:“谁把你高兴的?你鞋呢,披风呢?” 碧好扑向他,“爷,我二叔中了二甲第七名。” 发现他脸色紧绷,视线从她身上缓缓向下移,碧好机灵地踩上他的官靴,仰起一双含水杏眸道道:“脚脚冷,抱抱我回床上。” “冷你又不穿鞋?”李漠握住她腋下,将她身子往上一提,她双腿架住他的腰,由他抱到了床上。 李漠为她脱掉白袜,换上一双新的,再把她往被窝里按,“你二叔的事,我听说了。他将被授予从七品翰林院检讨一职。至于你祖父,是他的父亲,官职自然不能在他之下,所以会提为正七品,还在国子监。” “真哒?!”碧好一双眉眼笑得弯弯的,小脸就像一朵花儿,瞧着,病像是都好全了。 李漠刮一下她的鼻尖,“别顾着替别人高兴,你今天喝药了吗?” “喝了喝了,爷再给我讲讲嘛。”碧好可以联想到家里人的欢欣得意。——家里又有人当官,看来他们很快就能摆脱寒门之称了。她缠着李漠,要他继续讲关于殿试的事。 其他人的什么新鲜的她都要听。 李漠今日闲着,是早早地就回来了,也索性给她当一回说书人,他把殿试成绩排名次的事对她说了说。 往常,她们小女子只知道放榜高中,却不知名次竞争之激烈。 好比当今皇上,腹中草莽不通诗书,小时候本着自己是个不受宠的郡王,就不愿意好好读书。可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能当上帝王?不过也不打紧,帝王不懂,有的是人才懂。 因此每叁年一次的殿试考卷收上来后,都由左宰相兼太傅的叶某,以及饱读诗书、好才情的雍亲王担任主审。 叶太傅是太子渝的先生,又是岳丈,自然向着东宫那边。因此在选拔进士上,东宫和雍王桦又是分庭抗礼的。 就林伟良的名次而言,当雍王桦拿到他的考卷后时,大赞两声:“人才,人才。”幕僚官员也纷纷夸赞:“皇上,这篇文章作得好啊!” 皇帝枞一喜,挥笔就要给二甲第叁名。 且慢,叶太傅等人又拿出了几卷,称这些都比林伟良的好。 只因太子党的人不是瞎子,一看“林伟良”这名字,不由得想起了此前投到雍王麾下,出过一阵风头的林伟白,这两人恐怕是同宗!况且又有雍王抬举。他们又怎能教雍王得了这便宜? 后半天,双方你说你好,我说我好,相持不下。皇帝枞见状,取中立名次,给了林伟良二甲第七名。 然太子党原想将他挤兑到十五名之后,现如此也不够痛快。他们便又推出了一个想要提拔的人选:“皇上,叁甲里出了一个十年来最为年轻的贡士,今年未满二十一!叫范元,是范员外郎家的公子。” 皇帝枞来了兴趣,“噢?少年强则国强,不错不错,改日就让他亲自面圣,朕要考考这个少年郎!” .?.?. “最年轻......”碧好小声嗫嚅,抬眼去瞄李漠的脸色。 ——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到她跟前讲范元。 亦或说,他想告诉她,范元已经加入太子党了,跟她林家日后就是敌人关系,让她彻底忘了范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