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添上了属于她的圆圈,在李隽晴与程渡之间拉了一条线。她提笔犹豫片刻,在线上写下了一个代表关系不明的问号。 她希望李隽晴只是一个因为长相漂亮而暂时让程渡感到新鲜的陪酒小姐,又希望他对她不仅仅只是玩玩而已。因为对于女人来说,程渡是逢场作戏,或是死心塌地,本质上都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不幸。 祁妍撑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关系图。在各种人物之间穿梭的黑色线条密密麻麻地聚成一团,形成了一双边缘模糊的手,扼住了祁妍的喉咙,让她犹如溺水般喘不过气来。像无数次祁妍在梦里梦到的那样,从梦境朦胧的边缘流下粘稠的血液,一股股蔓延开来,渗透进祁妍的躯体,染上再也无法洗净的血腥味。 她看到有人在拉着她不断下坠,窒息的感觉如此明显,但她不愿醒来,自虐一般将这种几欲使人呕吐的窒息感当作救赎。她越潜越深,在这片满是污秽与泥泞的黑色池塘中缓慢地失去了知觉与清晰的视线。在祁妍的头顶上,只有一片未被侵染的阳光,能够让她看到水面下漂游的浑浊浮游物。一张脸隔着水面与她对视,干净的,不带任何瑕疵的漂亮。 视线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祁妍从那场幻觉中抽离,犹如刚刚从让人生不如死的炼狱中逃出,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尚且游离,眼前是层层迭迭的重影,心跳得剧烈,直到几个“为人民服务”的大字明晃晃在视线中合为一体,祁妍的气息才逐渐平复下来。 祁妍揉了揉额头,眉心疼得仿佛正在被灼烧。她端起杯子,打算起身走走,眼皮向上一抬,便看见了之前那叁个和她一起去看房的同事,正在神情担忧地看着她。 “祁妍,你没事吧?” 叁个人的神色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忧心忡忡,祁妍被她们用这种关怀的目光看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祁妍不自在地朝她们勾了勾唇角,“犯梦魇了。” 大概是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叁个女同事眼中的关切只增不减。 祁妍掩盖似地咳了一声,语气轻松地发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题被轻松转移,女同事们伸出手指互相戳来戳去,谁都不肯先开口。直到最后,站在最中间的女孩才结结巴巴地说:“祁妍,我们知道你搬新家了,给你买了一些平时用的上的东西。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去你家里一起热闹热闹。” 祁妍听完后,少见地有些愣神。 刚刚从那样令人心有余悸的噩梦中挣脱,就接收到了来自于同事最直接的关怀与满满的善意。这样的世界偶尔也会让祁妍觉得,还没糟透,还有希望。 她冲她们扬唇,真诚地微笑:“好,那就这周六。” 说完,祁妍站起身邀请周围的同事:“欢迎大家都来做客。” 话音落下,阿路带头鼓起了掌,在办公室内爆发了一阵小规模的骚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