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在拜佛堂念佛。 时至午夜,雨又下了起来,落在屋檐上声声滴答地响。室内檀香的烟气显形,混合着念经声在礼堂上空飘飘渺渺。 阿大正躺在床上。 房门紧闭,他睁着眼睛,看到油灯把两个人的剪影印在窗上,柱和阿为在桌前讲话。 此前阿大醒过一次,阿为为他洗净全身,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他说:“我不想去,我没有病,妈妈。” 阿为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退了一点,讲话还很涩,但眼神确实清醒,阿为犹豫着。 他又说:“这几天病着,都没有吃上一口肉,全哥打的鱼给爸爸送来了几只,你是不是都炖给阿二吃了?” 阿为一边哭,一边笑,“他才多大,哪里吃的了鱼。” 抹了抹眼泪,又说,“我明天给你烧。” 阿大说“好”,伸出手握住阿为的一根指头,“后天也想吃。” 阿为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走出房门,她坐到桌子前面,看柱在房门边劈柴。 雨下得大,他把柴从柴房里搬了部分出来,好些受了潮气,得等雨停了晒晒。 阿为弹着棉花,等着他忙完,叫他坐下来喝水。 阿为说:“我看阿大身上挺好,干净。” 柱沉默了一会,说,“还是去看看,图个心安。” “他那么小,送到寺里,你叫我怎么放心?”阿为低头抹眼睛。 柱握住她的手,“别哭”,“我看阿大也挺好,方丈说要去,我看去不了几天,很快就能回来。” “你怎么说得准,万一,万一……” 柱揽过她的肩膀,“不会有万一,如果过了叁天阿大还没回来,我就去寺里寻他。” 阿为靠在他身上叹了口气,“我看他现在还病着,今天又吐了那么大一口血,真的要补一补,这两天在家休息两天吧……” 柱没有说话。 阿为又说,“他休息着休息着,病好了,或许不用送过去了呢?到下个礼拜寺里布施,我们带着阿大去上香,给方丈瞧上一眼,不是刚好吗?” 柱仍然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一声哭嚎突然间响起,两个人都是一惊。 阿为和柱一起大步走到偏房,阿大正从床上坐起,抹着泪看到阿为就要抱,阿为把他抱在怀里。 “阿大怎么了?” 小孩紧紧抱着她的身体。 柱上前摸他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看着也清醒,他坐到床上想抱一抱他,但阿大只往阿为怀里缩。 阿为抚弄他的后背,听得他断断续续地哭,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阿为抱着他,眼里又泛起水光。柱把她抱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