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眼里,莫斯科八年来就没有过什么变化。 倒是君士坦丁堡,变化肯定很大。 比如说,阿亚索菲亚清真寺就进行了再一次的装修,改成了圣索菲亚大教堂。 不过改来改去,本质上也没有多少变化。 依然没有干净的自来水,没有干净清香的空气,没有高档的小汽车和不绝于耳的自行车铃声。 而这些,上海都有。 上海都这样了,凤都又会是怎么一个样子呢? 玛利亚的畅想被人打断了。 玛利亚记得眼前这个腼腆的大男孩。 他叫做伊万·彼德罗维奇·巴甫洛夫。 之所以玛利亚公主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在海兰泡的时候,他居然能与当地驻军的军犬交流,被大家嘲笑为“狗语者”。 巴浦洛夫浑身散发着贫穷的气息。 他来自距离鞑靼斯坦汗国不远的小城梁赞,母亲在富人家中做女佣。 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二世在普法战争后学习德国人,允许家庭贫困但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孩子免费上学,他根本不可能进入圣彼得堡大学念书。 即便如此,巴浦洛夫在权贵子弟遍地走的圣彼得堡大学里面依然遭到了各种各样的歧视与嘲讽。 而他报考的律师专业,更是一个权贵子弟扎堆的重灾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去年毅然决然地更换专业,前往少人问津,且尚不成熟的生理学系。 这次被教育部选派为遣明使,使团给巴浦洛夫配发了衣服,否则他连一套新的体面衣服都没有。 但是,新衣服掩盖不住身上的贫穷气息,巴浦洛夫依然遭到了使团中其他人的厌恶和疏远,所以常常被打发去做一些跑腿的活。 比如说排队。 玛利亚倒是对他没有厌恶。 她交朋友不在乎对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她有钱。 同样也不在乎对方尊不尊贵,反正只要是俄国家庭,就没有她最贵。 所以她是一路上唯一一个对巴浦洛夫报以善意微笑的人。 这让年轻的巴浦洛夫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也激起了年轻男孩内心中难以抑制的涟漪与躁动。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卑微,甚至是卑贱的出身无论如何都无法匹配高贵的奥古斯都之女。 内心的痛苦在每一个夜晚折磨着他,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公主殿下,我们的登记手续还没有办好,要不要我去询问一下?” 巴浦洛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伊万,我看不必了。” 玛利亚摇了摇头,顺便递了一颗大白免给他,“尝尝看,我保证你一辈子忘不了,和恰克恰克一样甜。” 恰克恰克是是用面粉和蜜糖制作的甜点,是一种鞑靼族的美食,于俄罗斯上层非常流行。 这东西和满族的沙琪玛差不多,只不过稍微硬一点。 说实话,大白免当然没有恰克恰克好吃,不过恰克恰克哪里有大白免那么好随身携带呢? 往兜兜里塞上一把大白免,玛利亚可以吃上一个下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