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赵恪把着方向盘,动了动唇,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句:“宋小姐,先生最近状态不对,您还是要多体谅一下他。” 话很委婉,但翻译过来,意思就那么一个:他现在有病,你要忍耐一下,尽量顺着他。 在赵恪看来,刚才就是宋轻染看到门口的摄像头之后,突然不高兴,在和慕斯年脾气。 家里面布满了摄像头,全天被监视着,任谁都忍受不了。 赵恪也不是觉得宋轻染表达不满有什么错,只是……先生这不是正处在特殊时期嘛。 宋轻染甩开他的手自己走了,万一他脑子错乱再联想到些别的,又犯起病来,谁受得了? 不过显然,宋轻染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闻言,她甚至还勾唇笑了笑,说了句:“他可好得很。” 丝毫看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意思来。 赵恪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悻悻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慕斯年才慢腾腾地跟过来。 刚上来,关好车门,赵恪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就听慕斯年开口,说:“摄像头,我早就关了的。” 声音温润,少见的还有几分忐忑不安。 虽然忐忑,慕斯年还是偏过脑袋去,直视宋轻染的眼睛。 宋轻染也看着他,哼了哼,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好的?” 前头开车的赵恪听到这话,一个激动,刚打到一半的火,熄了。 又惊又喜,赵恪猛地回头看过来,下意识叫了声:“先生……” “嗯。”慕斯年应了一声。 单单一个音节,其实并不会包含太多的情绪,但偏偏赵恪就是从中听出了一种奇异的平和。 这是前些日子里那个狂躁阴暗的慕斯年绝对不可能有的。 赵恪突然明白了什么,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冲他点点头后,专心开车去了。 在车子行驶前那瞬间的加速度中,慕斯年抿了抿唇,回答宋轻染的问题:“有几天了。” 他这种情况和失忆不一样,不会突然在某个瞬间恢复,也没有个康复与否的具体界定。 只能在药物的辅助下,随着时间的消磨,慢慢平复,直到理智足以控制情绪,他所有的行为都能被道德所规范,为止。 这几天,慕斯年被药物激起来的阴暗面每褪去一分,他心中的悔恨就更多一分。 虽然不是本意,但宋轻染确确实实是因为他,才受到了伤害。 而且,苏城说,他表现出来的这些,都是他性格里本来就有的缺陷。 慕斯年一边在心疼和愧疚里折磨,一边又不敢直视自己原本藏得很好的黑暗面,所以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没想到宋轻染居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他而已。 慕斯年无奈一笑,突然明白自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