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下来,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是莫弛和他说的。 分个手还要这样昭告天下吗? 疯子!没一个正常人…… 回去之后,我和我妈说起我和莫弛分手的事。 我妈只问了一句:“谁提的?” 我想起下午的那段谈话,深呼吸一口气后,说:“莫弛提的,我是被分手了。” 我妈比我还生气,直说我给郁家丢脸,“我们家女人还没被男人甩过的经历。” “体面一点,我们这叫和平分手。” “和平?你不气吗?”我妈用鹰一样的眼神看向我。 我知道在她面前是没办法撒谎的,只能松口承认,“有点。” 我并不是机器人,无法“一键删除”所有记忆,不能做到陈仰林说的“分手快乐”,更不可能从心底里大方地去祝福莫弛追求他所说的真爱。 “程筝呢?程筝是什么意思?”我妈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前几天回来,也没见过她。” “哎,莫弛这么个烂人,程筝也看不上。”我妈骂起人来毫不留情,“我听你赵阿姨说,程筝在大学里也没谈恋爱,眼光高着呢。” 我沉默,想起程筝喜欢过的那个人,过一会儿才点点头, “是,她的眼光是有点奇怪。” 我妈看向我,笑着说:“别说别人了,你的眼光才奇怪呢。” 我没法否认。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手背上的那个烫疤,依旧显眼,但比起一开始已经好上许多。 我又低头看向自己右腿膝盖上的那个疤,比手上这个大了一圈,面积很广,但也不是很深,是磕在水泥地上留下的印子。 花洒还开着,温热的水流淌过我的皮肤,我却在这一片潮湿白茫中想起那个干燥寒冷的冬天。 我很怕冷,但是又不爱将自己打扮得臃肿,行动不方便会令我心情烦躁,抑郁恼火。 于是我在冬天穿得不多,为了身体暖和些便爱吃些温热的东西。 在学校后门那里,有一个推着红薯车卖红薯的老奶奶,奶奶烤的红薯甜又香,我是那里的忠实顾客。 冬天一放学我便喜欢凑到奶奶的红薯车边取暖,再买一个吃起来甘甜又能拿来暖手的红薯。 奶奶知道我是常客,每次见我,都会从一堆饱满的红薯中挑出一个最大最甜的给我。 那时候,我妈工作出奇的忙,每天都要八九点才能到家,为了让她吃上热菜,家里的阿姨也习惯晚点做饭,于是我每天放学都会吃个红薯垫垫肚子再回家。 但即使我是奶奶的常客,我们却并不怎么聊天—— 倒不是不想聊,而是聊不来。奶奶的普通话并不是很好,她操的那一口方言我也听不懂,我们的对话几乎是鸡同鸭讲,很难交流。 但奶奶一见到我就笑,也会说些简单的“这个甜!”“这个好吃!”之类的话。我只有妈妈一个亲人,没怎么和老人交流过,但我和奶奶相处的时候却觉得很轻松舒服。 总之,奶奶和她那暖烘烘的红薯车是我在寒冷冬天的一点慰藉。 高一那天放学有些晚了,冬天天黑得早,我出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肚子饿得咕噜噜响,我搓了搓手,担心奶奶和她的红薯车已经离开,便赶紧往学校后门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