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最后她走回来,蹲下,和我平视,“想过未来吗?” 我本想好了许多要向我妈解释的话,可她这一句话就让我变得哑口无言,那些堵在喉咙的话无声无息地被我咽下去了。 “想过,不怎么好。”我轻声说。 我妈叹了口气,“那就别想了,活在当下。” 我一愣,没想到我妈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对着我笑了笑, “赶紧收拾吧,早点休息。 ” 在我妈起身即将离开的时候,我问:“为什么不反对?” “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有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作为母亲,能做的也只剩下支持你了。” 妈妈的声音轻柔,却能给我巨大的力量。 每个人的母亲都是不一样的,而我的母亲坚韧勇敢又温柔。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得到妈妈的支持后,我更加坚定了,就像她说的那样“活在当下”。 我不再忧虑和陈仰林的以后。 此刻能抱紧眼前的人,我绝不会等到下一秒。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陈仰林在公司里干得不错,主管似乎有意让他升职加薪。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在我面前也变得柔软许多,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也不会下意识讨好我,更不会用对金主的态度对待我。 他在我面前慵懒许多,变回了之前的那只孔雀,臭屁又自信。 他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像之前那般深沉,对着空气皱眉发呆的几率也变低许多。 我能感觉到他渐渐投入到“生活”中,他似乎忘了他一直藏着的秘密。 我当然对此感到庆幸,可同时我依旧忐忑不定。 陈仰林的秘密就像是定时炸弹,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我知道它迟早会炸开。 而我很担心它在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炸开。 这期间,我也和他回过几趟他城中村中的家,帮着他将家里打扫一遍之后再离开。 小推车一直在院子里的角落里,我问几次他为什么不将它收起来,他只说懒得动,而且奶奶之前一直都是将它放在那里的。 我当时没再说什么,后来我猜想,他应该是想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防止自己遗忘。 冬去春来,清明节的时候,他带着我一起去给奶奶扫墓了。 奶奶葬在市里最大的陵园里,这里静谧肃穆,入眼皆是绿色。 我们站在奶奶的碑前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仰林没向奶奶介绍我,来之前他就说奶奶肯定记得我。 见他情绪低迷,我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在心中对奶奶说了很多话。 但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我对她说:我会好好陪着陈仰林的。 我迟疑着,没将“永远”说出口。 我怕之后实现不了,没法向奶奶交代,因为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早说自己聪明了,做什么事都懂得给自己留后路。就算对着奶奶,我也不会做出那样深刻的承诺。 从陵园离开后,我随手搜了一下这陵园墓地的价格,并不便宜。 如果陈仰林还是在那洗头店工作,估计得干十几年才能赚前买到这个位置。 我心知肚明他是从哪拿来的钱,我想起他之前对我说的他很缺钱,又想起之前在洗头店边的巷子他蹲在地上捡钱的模样,于是我的情绪又沉重了些。 他那天也没怎么说话,虽然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温柔,可我却像是能和他共情一样,体会到了他的失落和犹豫。 那天晚上,他将我抱得很紧。虽然平时他也喜欢贴着我睡觉,但那晚他却像是想要将自己嵌进我身体里,口鼻都贴在我的皮肤上,重重地汲取着我的气息,像在抚慰自己。 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奶奶,心脏也一抽抽地疼,于是我将他抱紧,环手到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完全裹住。 这天晚上,我们没怎么说话,只是拥抱着对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 即使我享受着当下的生活,可那个炸弹依旧存在着。 陈仰林可以一时忙于生活,却不可能将它忘记。 那天,程筝的父亲来公司找我妈谈生意,谈完之后,程叔叔说是很久没见到我了,想要见见我。我妈便打了电话喊我上去,我当时正在和陈仰林在食堂里吃饭,挂断电话之后,擦了擦嘴就要离开。 坐在一边的陈仰林抓住我的手,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去见一位叔叔。” 他松开我的手,看向我的餐盘,“你吃饱了?” “没事,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