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仪,就只有这人了吧。 不知为何,岑远在思及此处的时候忽然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在再次抬头时就已经将那偷笑收了回去。 他转头问:嗯? 晏暄两步上前,压着声音道:昨日景行殿中一事想必已经传开,恐怕会有人盯上你,甚至连累到你身边的人。 嗯。岑远声音都低沉些许,我知道。 近几日,我会让付建新率人候在锦安宫附近。晏暄道,如果遇到什么情况,直接同他说。 原本岑远以为对方只是好心提醒,听到这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旋即他笑着凑近道:刚新官上任就假公济私,小将军,这不好吧? 谁知晏暄蹙起了眉,一脸郑重:岑远,我不是在说笑。 知道啦。岑远笑意更深,向对方鞠躬行了道礼,那我先代母妃在这谢过小将军的好意了。 说罢,他转身摆手:走啦! 身后没再传来喊住他的声音,却有一阵风来,吹起道旁半落不落的几片花瓣,其中一片正巧飘到岑远面前,被他伸手截下,放入手心。 没想到,还没等他另想办法调换走锦安宫附近的人手,晏暄竟然自己主动提出来了,还真是巧。 但说是巧合,究其源头,不还是因为宁帝忽然提出了这桩婚事吗。 岑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方才晏暄所说他不是没有想过若是他应下这桩婚事,宁帝就是因为顾忌晏家,也十有八九不会考虑将他立为太子。如此一来,便能消弱段家对他的顾虑,也减少了对母妃的威胁。 他是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了让自己脱身而应下婚事,那另一个人该怎么办? 对晏暄来说,岂不是成了强人所难? 诚然,这朝堂之上的诡谲风云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只要身处朝堂之中,无论下棋的人是谁,每个人都不免成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就好比宁帝试图为他们两人赐婚的这一提议,就好比上一世中无端而亡的蒋昭仪。 他们都无法在这盘棋局中独善其身,但至少 岑远心想,但至少,晏暄在他这里不应该是棋子。 这一世重来,他不想和晏暄再次形同陌路,也不想让晏暄成为被他利用的人。 第 9 章 久违 锦安宫内一片幽静,岑远拦住了想去通报的宫女,独自走往后院的方向。 果不其然,蒋昭仪背对着他,正闲躺在葡萄架下,手里捧着一册书卷。塌侧另有一名宫女执着罗扇,见到岑远便惊讶地张大了嘴。 岑远立即抬手朝她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而蒋昭仪也没有听见他的动静,还一心只将注意力放在手中书册上。 岑远背过双手,轻手轻脚跳着小步到她的身后,望向书册上的字句。 瞥然醒寤,竟是梦景,而鼻口醺醺,酒气犹浓。 哎! 蒋昭仪只感觉自己耳旁突然有声音炸开,惊得几乎整个人都要从榻上跳了下去。还没等她转头,就听亲生儿子大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当母妃这么专注在看什么呢,怎么看起话本来了。 母妃倒是要问你。蒋昭仪抬手整理了一下发饰,回身看去,怎么突然来了?来了还不出声,就光在那儿吓人。都快及冠的人了,还总是没个正经样。 岑远但笑不语,蒋昭仪便又狐疑地问:怎么了? 岑远还是不答,只静静地盯着蒋昭仪瞧。片刻后他抿唇笑着摇了摇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还没出声就觉得喉咙干涩。 蒋昭仪看着他的脸色,将话本收拾起来,坐直了身体:究竟是怎么了? 岑远再次摇摇头,从一旁的果篮里挑了颗李子啃起来。他咽下两口后才勉强开口:好久不来母妃这了,来看看您。 可即便如此,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蒋昭仪立刻发现他的不对,问道: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吧,我去让人喊太医来。 说罢她就要起身,被岑远拦了下来。 重生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与对方说的,岑远轻描淡写地道: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前两天吹风吹得多,喉咙有些干涩,已经没事了。 蒋昭仪闻言仍然是一脸担忧。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又岂会不知对方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她轻叹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