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很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晏暄早就知道岑远不爱上朝的习惯,于是也没有催他醒来,兀自下了床,然而等梳洗完之后再回来,他就看到岑远因为没了他的桎梏,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身,脑袋滚到了另一张枕头上,还把床上的几床被子都尽数撸进怀里去了。 因为没法全都用手抱住,他干脆手脚并用,整个把那团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东西给紧紧箍住。 晏暄: 事态似乎比他原来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按了下眉角,无声摇了下头,叹气一声,接着过去试图从岑远怀里抽出其中一床被子。结果他还没抽动多少,岑远就又把手收紧了些。 你上朝就上朝,扯我被子干嘛啊。还恶人先告状。 殿下。晏暄颇为无奈地道,被子是用来盖的。 在我这里只会成为例外。岑远眼睛也不睁,别管我了,你先走吧,要是迟了小心被扣俸禄。 时间其实还绰绰有余,因此晏暄就杵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唤了一声:云生。 岑远: 早上露水重,小心受凉。 岑远: 须臾之后,他缓缓掀起一边眼帘,试探性地朝外边望了一眼,一眼就看到晏暄依旧目不转睛垂眸望着他。 岑远彻底败了。 不知为何,他好像就是反抗不了这人,尤其还是当他喊了自己的字,语气中没了那些严苛,反而带着循循善诱的时候。 他把怀里的被子都踢了出去,朝晏暄一伸手:你的枕头。 晏暄: 不是就在旁边吗。 他在心里啼笑皆非地想着,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帮忙,把自己的软枕塞进了岑远空出来的怀里。 后者已经又闭上了眼,顺势把软枕接过来往怀里一搂,又摸索到一张被子,胡乱盖在自己身上。 见状,晏暄再次摇了摇头,给对方把被子完完整整盖住了腰和腿。 他似乎刚刚才沐浴过,每一倾身下来,就有一阵带着淡淡艾草香的味道和热汽盘旋着倾倒而下。 岑远紧闭的双眼微微弯动,没忍住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轻声道:路上小心。 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四周的艾草味倏忽浓郁了一阵,额上似乎感受到一丝热意。但不多时,那热意就在瞬间散了,晏暄的声音从他上方稍远的地方传来:好。 第 43 章 准备 等岑远再醒,就已经是巳时了。 一睁眼,他就立马察觉到被子难得好好地盖在他身上,而在自己怀里的,依旧是晏暄睡过的枕头。 又或者该说,是昨日他们两人一同睡过的软枕。 岑远: 经过两个时辰,软枕上交杂的微弱味道早就已经散了个精光,还与空气中新鲜阳光的气味杂糅到了一起,但还是让岑远莫名想到了早晨在晏暄走前闻到的那阵味道。 他记得原先晏暄身上是从没有那股艾草味的,只有一些隐隐约约到难以让人捕捉的淡香,一直到昨天晚上 那味道他其实很熟悉是他卧房后连接的浴房里放置的皂荚,因为混了一定量的艾草,用完后身上便会残留一些淡淡的艾草香。 岑远倏然一顿,感觉到脸有些发热,就好像是浴房里的热度一路窜到了床榻间,氤氲在投进房间的晨光里。 总不能是真受凉了吧他小声嘀咕着,带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片刻后,他破罐破摔似的收紧双手,又把自己埋进了软枕。 三刻钟后,岑远带着一身沐浴后的热汽推开房门。 娄元白估摸着他差不多是要起了,已然在房外巡视,见人推开门便迎上去:殿下。 岑远手指隔空指了指他:出息了。 娄元白一脸不明:殿下指什么? 还敢带着人听墙角了啊娄元白。岑远微微眯眼,你以为刻意放轻声音,里面的人就听不出了? 娄元白: 殿下。半晌后他挣扎着喊道。 岑远双手抱胸,示意他说。 属下也不知那付建新也会来。他道。 岑远道:你在这酝酿半天就是为了解释你只是一个人来听墙角,不是带着人?娄元白,你真以为我脾气这么好,能让你肆意妄为? 要是让其他人听了这么一句话,恐怕就得担忧自个儿脑袋是不是要保不住了。但现在,这话是二皇子岑远说的,而听见这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