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不说,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多嘴找晏暄告状。 岑远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后又倏忽顿住,驻足思索片刻:还有 公子请说。 岑远转向他,双目微垂仍是一副思索的模样,问道:您知道有什么方法来钱比较快的吗? 接连几日,岑远和晏暄一起用完早膳后,两人一同离开长悠府,一个往郊外军营走,一个往闲云府去,等到了戌时再回府用膳,安闲惬意得就好像风云尽散,他们已经在丹林定居一般。 直到某日,夜幕低垂,月色高悬。 晏暄回府之后,一眼没见着一直都会在院子里等他的人,还不等问就正好听刘伯喊住他:晏大人。 刘伯。晏暄问道,他还没回? 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刘伯立刻道:老奴正是要和您说此事。殿下说,他在码头番号为二十五的船舫里等您,让您去了直接上船。 晏暄听完,脸上并未露出明显的疑惑或不解,只应声:知道了。 既然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现下的发展也没有偏离自己的料想,晏暄想了想,便脚步一旋,鬼使神差地收回往外走的步伐,回浴房洗去一日风尘,换了套干净的衣物那衣物还是前些时日岑远从成衣铺里带回来的其中一套银丝白衫。 将自己拾掇完,晏暄没骑马,思及码头和长悠府有一段距离,就让府里的下人送自己去码头。 随着驱马车夫一声喝,车厢随之晃荡起来,晏暄不经意地把弄着鸣玉剑的剑穗,脸上露出了一份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以晏暄的本事,要是猜不出这位殿下近几日是在做什么,恐怕早就在战场上尸骨无存了。 今日是十月初八,他的生辰。 在很久之前,久到他的记忆尚不成熟、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给自己庆祝过生辰。 毕竟那时候,母亲早逝,他自己也多多少少受到坊间闲话的影响,总认为自己的生辰是个受到诅咒的日子,并不值得庆祝。 而另一边,他的父亲是位粗神经的武将,职务繁忙,早出晚归已是常态,唯有在齐管家提醒之后,才想起自己儿子要过生辰一事,匆匆赶回府吃一顿晚膳,差人准备一些厚礼,只是这礼物通常不是剑就是弓。 至于其他惊喜,那更是想都别想。 因此,那时候每年的十月初八,不过就是他发荣滋长的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普通一日罢了。 直到他入了太学堂,被一位古灵精怪的皇子硬扯进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自那时起,十月初八就成了他每年除了入宫上学和去校场习武之外最期待的日子。 首先,礼物是从未停过的每年他收到的东西五花八门,从各地的稀奇玩意儿,到罕见的奇珍异宝,价值或高或低,可在他眼里都是无价之宝。 除此之外,岑远在这日是必定会申请出宫的。他们或去马场,或去围猎场,或往西北走去一望无际的草原总之是一定会在宫外尽情放肆。 曾经他还想过:这位殿下莫非只是以此为借口出去游玩?只是不消片刻,这念头就成了看不见的云烟。 借口就借口罢,他那时想,结果相同,那就够了。 只是可惜,似乎这世上所有的好日子都终将成为黄粱一梦,还不等他贪心地想要更多,这结果就渐渐变了不仅是礼没了,祝福也没了,就连最重要的人也是少见了。 晏暄视线依旧落在那作为剑穗的同心结上,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 往事去想这么多作甚。 他这不是正在去见人的路上吗。 不多时,车厢一停,车夫唤道:大人,到了。 晏暄整理了一下衣物,下马车后让车夫直接回府,沿着码头找到二十五号船舫。 船舫外只站着一人,正是上回他们从游船下来后接他们的小官员。小官员远远见到晏暄身影,脊背噌地挺直,待晏暄走近后喊道:大人,殿下等您多时了,请。 晏暄略一颔首便上了船。 这船从外形上来看不大,却有上下三层,晏暄踏上甲板之后,就有人来给他指了往上的楼梯方向,道:公子,楼下是摇橹和船夫休憩的地方。因为没有其余下人,如若有什么需求,还得烦请公子下楼吩咐。 这船晚上会开?晏暄问。 会绕着丹林县走一圈。那名船夫回道,现在出发,会在亥时到达南边的码头,停留到明日早晨巳时,再出发回到这里。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