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已经打定主意要开铺子了,而且是尽快。 端午过后,就是梅雨季节,一连十来天都是阴雨天,有时候还有海潮翻浪,经验老道的渔家都不敢出海冒险。 所以这几天她不仅收花溪村村民的海货,跟临近的几个村落都传了话,都是一样的价钱收。 小院子满当当的,架子上晒得都是海货。 每次送货都雇村里的牛车,农忙的时候牛要在地里干活,只能人背。 今天王二麻子出门的时候,庆脆脆嘱咐他买一头螺子回来,牲口抗苦力,她好几次都看丈夫偷偷揉着腰眼。 有了小骡子,王二麻子比寻常早回来一个时辰,憨厚的脸上满是笑意,冲妻子得意,“回来的时候,我特意在从村里过的,村里人都说着螺子选得好。” 骡子分驴骡和马骡。 自家的这一头是驴骡,性情温驯,黑亮的眼睛跟会说话似的,一下子虏获了三叶子的小心心。 村里的小孩子最近愿意和他玩了,还拉他去他们家一起玩,那些人的家里养了小鸡子,还养了尾巴打圈的猪仔。 小伙伴邀请他一起骑猪玩。 但是他拒绝了,猪臭臭的,还老拱他。 他家没有猪可以骑,但是有高高的骡子,最重要的是,骡子不臭。 王二麻子看弟弟眼神都是渴望,一把将人抗在骡子背上,“坐稳了。二哥哥拉你出去走一圈。” 三叶子一颗小心跳地欢快,深吸好几口气憋住激动。 镇上大夫说了,他不能哭也不能太开心,喘气要慢慢的,可是嘴巴还是咧出好大的弧度。 庆脆脆目送他们出去耍威风,正要转身,去见院子坡下有个男人身影,正挑着扁担往这边走。 是那一日找到庆翘翘后,她喊了好几次,耍赖不移开火把的赵家人。跟在他身旁的是他媳妇。 她冷眼看着那人将扁担放下,身侧的妇人默不作声地挑起,往家里来。 庆脆脆等她进门,依旧冷着脸。 两大筐有鱼有贝还有一大头黑金鲍,庆脆脆将其他算过斤两,指着黑金鲍鱼,“这大鲍名贵,我这里没收过,你要是怕吃亏,自己拿回去往镇上换钱吧。” 妇人知道自己为何不被热待,吃了好几次冷脸,如今早就习惯了。 听庆脆脆话后,咽下唾沫,“王二媳妇,这东西你估个价,照着给就行,我们去镇上一趟也远。知道你收货实在,我放心,放心。” 事实上,他丈夫已经去过镇上了,人家酒楼要么不愿意收一件散货,怕不干净坏了声誉,要么张口只给三十个铜板。 他家大房的哥哥倒是在郑家做管事,可见了村里人嫌弃,生怕他们沾亲带故打秋风,远远闻着味就让快走。 而且,妇人苦着脸瞧瞧箩筐里的鲍,见它黑黢黢的,时不时动一下,还打转,瞧着实在渗人,不敢下手呀。 庆脆脆猜出几分,黑金鲍值钱在于药用价值,镇上山货老板说鲍类炖汤滋阴补阳,若是鲍类成粉末,还能研磨入药,制成丹丸。 家中最近收的多是皱纹盘鲍,大了不过四丈,一斤连壳在内二十铜板。稍微价格高些的是吉品鲍,也叫元宝鲍。长得漂亮,有嚼劲,口感上佳,一斤二十五铜板。若是颜色金黄,得有三十铜板。 眼下这黑金鲍鱼,她没有收过,分量也不算轻,她拿了一百个铜板递给赵家媳妇,“先用一百铜板收。料理了,我去镇上问问,若是能换了高价钱,到时候给你补。” 赵家媳妇乐呵呵地伸手接过,连带着其他东西,丈夫这一趟出了渔船和渔网的钱,一趟就挣了三百多个铜板,真是赚大发了。 她拿了红线寄过的铜钱串子,前后数了半天,这才往外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