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清闻言,心下悻悻然。 这时,那头的阿二正要回房,随即上前陪着笑,“王妃若不嫌弃,不若睡我的房间,我东西还不曾搬进去呢。” “那你睡何处?” “属下与许琮那厮挤一挤便是了。” 听罢,贺瑶清抿了唇道了一声谢。 阿二正要将人引入屋内,便听见二楼栏杆处传来一声轻咳。 随即应声仰面朝上头瞧去,见李云辞正负手而立在栏杆内,一双眼眸越过阿二直直得望着驿站已然阖住的大门。 霎时,阿二面上之神情忽变,当即停了步子,朝贺瑶清讪讪着支吾道,“属下才刚忘了,那许琮一双汗脚倒似是在陈年的酸菜坛子里泡过一般……这……” 那头正在柜台前收拾行李的许琮闻言,当即沉声道,“放你的狗屁!莫在王妃跟前编排我!我何时生了一双汗脚!” 阿二听罢,也不怵,只敛了眉头正经朝许琮驳道,“自己上茅房何时会嫌自己臭?也不见醉了酒的说自己喝醉了的!” 三言两语便将许琮怼得舌桥不下,面上更是惊愕不已,只恨不得当即便回去褪了鞋袜好生闻一闻,究竟臭也不臭。 再一瞧阿二挤眉弄眼的模样,复连连点头,朝贺瑶清讪讪道,“是了是了!属下忘了,原便生了一双人嫌鬼弃的汗脚,不脱鞋袜则已,但凡脱一脱,人神共愤!” 那头贺瑶清闻言,抬了帕子掩了唇鼻,遂仰面朝栏杆之上不动如山面色如常的李云辞睥去,复朝阿二与许琮二人又瞥了一眼,心下如明镜一般,只得撇了唇角,道一声罢了,随即便一手拎着裙摆,向二楼去了。 待至二楼,贺瑶清也不与李云辞多言,径直绕着走回了方才李云辞那间卧房。 李云辞见状,唇边勾起的笑意已然快要遏制不住,正要跟着贺瑶清一道回屋,不想她入了屋转身反手便拉了两扇屋门,连眼梢都不曾给他一个,只听见“哐”的一声,屋门便被阖上了。 只余李云辞一人在屋外凌乱不已。 遂抬了手,轻叩屋门,“阿瑶,怎么了?” “王爷不若下去与阿二一道睡,你二人臭味相投,我瞧着很是相配。” 李云辞堂堂九尺男儿,眼下被关在了门外头,若真下楼与阿二一道睡,背地里头笑也要被他笑死的。 可若让他这般强闯入内,他亦是做不到。 故而朝内轻声道,“阿瑶,莫生气了,今日全是我的不是,我亦不进去了,只在外头守着,你有事便唤我。” - 那里贺瑶清原还附在门边听着动静,待听到李云辞的话后,只退开两步,见真的听不到半点动静了,才唇瓣微勾轻笑着挂上门闩往屏风后头去了。 今日劳累,在马匹之上颠簸那样久,来驿站后又与李云辞胡闹许久,虽说已不是盛夏,可到底出了汗,眼下又有现成的热水,便脱了衣衫沐浴了。 待将周身的疲乏皆洗净了,贺瑶清才绾了发丝起了身,正抬手撩衣衫之际,才发现她竟忘了差人送换洗的衣衫来。 只眼下李云辞正在屋外立着,这般唤人自然是使不得,她今日出门匆忙,亦不曾带换洗的衣衫,周身不着片缕更不行。 正进退两难之际,贺瑶清抬眸便瞧见了在屏风上挂着的李云辞的内衫,原内衫皆是素白的,不过是大些小些,想来这般拿来穿着,当是无碍罢? 想罢,也不多言,兀自抬手撩起那李云辞的内衫往身上套了起来,分明不过是略有些宽松的内衫,可到了她身边竟硬生生成了宽襟广袖,甩一甩袖子俨然可以直接去唱戏一般。 无法,只得兀自将陇长的袖襟卷至手腕处,又将阔口的衣襟敛了一敛,遂在桌上随意挑了一本李云辞的书,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