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吗?呜呜呜,我好害怕妈妈和爸爸还在外面,但是我出不去呜呜 那只是个孩子。 这时候的庆幸不太道德,我不该感激一个小孩同样陷入了绝境。但不能否认的是,我松了一口气。 小孩大概十岁左右,哭得脸都红了,金豆豆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像是漏水的水龙头。 我从床后站起来,还没来得及上前,就看到他瞬间惊恐的表情,伴随刺破耳膜的一声尖叫,又给缩回去了。 门唰地一下紧紧关上。 虽然但是吧自保意识很好。 不过这不是主动让人瓮中捉鳖吗? 我有点懵,不明白自己哪里把对方吓到。直到我看到嵌在柜门的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长期龟缩在家而格外苍白的脸色,胸前沾着大片血迹,以及带着混乱爪印的棉衣,看起来就像复活的亡魂,还是那种冤死的。 厚厚的衣服和正处夏天的酒店格格不入。 啊这确实比起人更像是鬼一些。 我敲敲柜门,试图说服对方。我真的是人,只是死了又复活而已。 哪个鬼不是死后复活啊!你不要过来啊!救命啊 我迅速地捂住耳朵,躲开这一波音浪。 不过他说得好有道理哦。 之后我就坐在柜门外,就着你怎么证明你是你你怎么证明你是人这些非常哲学,又非常科学的问题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拉锯战。 最后一击决定胜负的,不是我的舌灿莲花,而是小鬼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我相信你了!要真的是鬼,才懒得和我讲道理呢!他拉开柜门,仰着脸高兴地对我笑,双眼亮晶晶的,还带着孩子特有的无忧纯真。 我忽然理解了大人在孩子面前会迸发的勇气,也理解了什么叫只要有人比你更慌,自己反而就不那么怕了这类偶尔实用的道理。 我先让小孩从柜子里出来,又跑到房门那里将各种锁都锁上,这才安心地转头。 小孩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上,好奇的大眼睛不住地往四周打量。 小孩名为田中阳太,这就是我和酒店里唯一一位活人的相遇经过。 他进来的时间比我晚一些,一来就是被鬼怪追着躲进了柜子里。因为没有生理需求,才可以一直忍耐着等待下去。 哪怕不困也让自己睡着。 一觉醒来就听到了床上的动静。 之后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接下来我们相依为命了短短的一个星期,也许有那么久,然后阳太就在我面前英勇地死去了。 这个星期的故事我不太愿意回想,只能寥寥几笔勾勒出几个片段。 我们曾拉着手一起穿过阴森的走廊;也曾看着滴血的水龙头爆发惊恐的尖叫,又回头互相嘲笑对方的胆小。 我们约定过一起离开酒店,活下来成为跨越年龄的朋友。这不太困难,孤儿院的小孩都喜欢我。 但是这一切都终结在我们再度和佐藤健碰面的那一刻。熟悉的一幕,扭曲的人潮,以及从后背袭来的重重的一推,以及快逃二字。 我终究辜负了阳太的牺牲,爆发小宇宙成功逃跑,甚至反杀敌人这件事,我尝试了但是完全没有成功。 我只是主动地为他们献上人头,然后血淋淋地死回城里。 我熟练地睁开眼,来不及缓缓就急切地在四周寻找了一圈。 阳太不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他会被酒店传送到哪里,又会不会感到害怕。他还是个幼稚的小鬼,死亡会不会吓坏他了。此刻有太多的担心涌上心头。 可是我没有遇到阳太,而是在棋牌室看到了另外一位,是干掉过我一次的熟面孔。 伏黑甚尔看起来很正常,而且很有空。 他在自己和自己对赌,玩的是十点半。 我猜左手象征庄家,右手代表他自己。因为每一次都是右手赢。 不过后来我深刻了解此人的运气,就推翻了此刻愚蠢的念头。 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差,因为他对着我打了个招呼,敷衍地点点头:哟~那小鬼都走了,你怎么还在?意外地坚强呢,来这里是等着要我送你一趟吗? 他的话信息量大到我呼吸一滞,快步上前,对着他就是一个土下座。我的头抵着地板,心脏慌乱得要从胸腔蹦出来:请问您是知道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求您告诉我可以吗? 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就连尊严都同样不值一提。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好心之上。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感知不到他的动静。只觉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