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的家。这曾经也是顾清风的家,现在顾长征高升搬走了,新厂长就直接搬了进来。 新厂长姓何,这个点他刚刚吃完早餐,还没去上班,他老婆在打扫卫生,打扫到门口时她咦了一声:“这里怎么多了张纸?我刚刚打扫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呢。” 何厂长擦着嘴走过来:“什么纸,给我看看。” 何厂长的老婆走过去,把那张纸捡了起来:“不是纸,是一封信。” 这下子何厂长也不用老婆把信送到自己跟前了,他大步走过去接过来拆开信便开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看完一遍后他放慢速度又看了一遍,看完后他反倒不急着去上班了,到了沙发边上坐下,将那封信放在桌子上,沉思了许久。 最终他站了起来,将举报信仔仔细细地折叠好,揣进兜里走出家门,外头阳光正好,何厂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 他已经上任快一个月了,但工作推进却一点也不顺利。其中后勤部赵主任反对他的声音是最大的,每次下班他都是带着一肚子气回家的。 他今年才四十多岁,在来永定陶瓷厂之前是管理塑胶厂的,那个厂子的发展前景不比陶瓷厂差。 何厂长一步步朝着办公楼去,他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谁的心里没有个雄心壮志呢?他当初能管理好塑胶厂,那么现在,他也一定能管好永定。 永定成立二十多年了,身上的沉疴太多了。老话说了,小树不修不直溜,永定身上的沉疴不去,在国家鼓励私企的当下只会退步不会前进。 那么,修剪小树的第一步就从这个赵主任的身上开始吧。至于谁给他的举报信,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赵主任的仇人,一种是别有用心的人,但不管是那种,对于何厂长来说都一样。 那边何厂长在谋划着搞波大的,虞清娴跟谢蕴正跟着厂子里的工程师研究模具。 虞清娴跟谢蕴的目标一致,他们并不想做世面上的陶瓷餐具,他们的目标客户是高消费人群,那么餐具的精美跟质量便是重中之重。 在前面的几世里,虞清娴学习过画画,她的阅历也足够多,那么设计陶瓷的花纹与形状就是她的活儿。 虞清娴设置了四款有些图案,动物款跟花朵款,配色十分可爱清新。 经过工程师们一个星期的反复调试,终于把颜色调对,订制的模具也回来了,接下来便是筛泥活胚,厂子里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工人们呈流水式作业,分成数个工位,注模擦水烤制上釉贴花,工作得有条不紊。 第一批磁盘终于入窑步骤,刘工擦擦额头上的汗,对虞清娴等人说道:“成不成的,就看明天早上了。大家都去休息吧,今晚我看窑。” 刘工是谢蕴去请回来的总工程师,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他家是做瓷世家了,他家的瓷器在曾经远近闻名。 后来他们家被举报,全家二十多口人除了他,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家庭的变故让刘工心灰意冷,永定陶瓷厂在建厂之初去请过他出山,他拒绝了。 现在他老了,眼看着国家允许个体户经营了,可他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风发意气,只是午夜梦回,刘工还是会怀念起当年做瓷时的样子。 谢蕴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请的他,刘工稍作考虑后就同意了。 这是刘工时隔十多年后烧的第一炉瓷,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紧张。 “刘工辛苦了。” 次日一早,虞清娴跟谢蕴都没心思吃早饭,两人拿着谢母做的酱肉包就走了。到了工厂车间,工人们全都到了,刘工一夜未眠。 车间的灯都打开了,屋里比外头还要亮。 刘工深吸一口气,开了窑,他拿出好几个磁盘出来,分给虞清娴等人后仔细观看,过了许久,刘工说:“成了,没有气泡,没有裂痕,颜色图案跟老板娘画的图一样。” 工人们欢呼出声,虞清娴仔细看着手里的盘子,也笑了。 这是一款粉红色的釉上彩瓷盘,盘子里印着朵朵白梅,白梅花瓣清新漂亮,令人眼前一亮。 瓷盘也比一般的盘子要厚一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品质肉眼可见。 谢蕴说:“中午加菜,大家加把劲儿,把碗跟勺都做出来凑成套,等这批货卖出去了,我给大家加奖金。” 工人们的欢呼声更加大了,刘工跟着装卸工人把瓷盘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装到一边的纸箱子里。 第一窑大获成功,之后的烧制更加顺利,两天后,各类尺寸的同色碗、瓷盘、汤盆、勺子都做好了。 接下来便是谢蕴的活了。他拿出提前找纸箱厂做好的精美礼盒,往里头塞上去泡沫厂定的泡沫,把瓷盘摆进去打包好,提着走了。 他去的是市里的百货大楼,不多时谢蕴从百货大楼里出来,礼盒不见了,手里多了一份订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