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夜幕散开,窗外的灯火渐渐亮起。 金筱于房中阖眼静坐,留意着隔壁房中金子源的动静。 不多时,金子源房间房门响动,房中人走了出去,未行数步停下,紧接着敲门声轻响。 “岚庭哥,该走啦。”是金子源的声音。 叶岚庭打开了门,“阿源,我并未答应同你前去。” 金子源:“哎呀岚庭哥,你就陪我去吧,这大晚上的,我又人生地不熟,半路被歹人劫财是小,劫了色可怎么办啊?” 金筱闻言顿觉反胃,恨不能自毁双耳。她心想,她个女子听了这话都直呼恶心,她就不信叶岚庭能忍! 果不其然,叶岚庭对金子源道:“莫要口无遮拦。” 金筱对此甚是欣慰,暗叹叶岚庭不愧是天之骄子,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年轻宗主,就算从小身边蹦跶个金子源,也没完全近墨者黑。” 不料,叶岚庭继续道:“罢了,下不为例,我陪你走一趟吧。” 金筱于惊诧间睁开了眼,直至叶岚庭随金子源下了楼,才回过神来。 她轻叹了口气,用“好歹他们两个出发了”来宽慰自己。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用折扇遮住半张脸,下了楼。 金家下榻的客栈,是兰颖镇规格最高的,因要价高,平日往来店中的客人并不多,但都非富即贵。 如今赶上圣火大会,镇上外来者颇多,导致各家客栈人满为患。所以,金筱走到一楼大堂时,堂中一改往日,人山人海。 来自五湖四海赴会的修士,以及单纯来凑热闹的普通老百姓,都在高谈阔论,向认识的、不认识的,分享着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店里的伙计已分身乏术,登门的客人却只多不少。 金筱甚觉聒噪,快步走出了客栈。 客栈所处的街道上空拉着各色的灯笼,一眼望不到边。道路两旁的摊位紧紧相连,吃食、杂耍、小物件等应有尽有。 在往来不断的人流中,有三个身影尤为瞩目。 行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轻男子,一位蓝衣依旧,一位换下了石紫山校服,着青色便服。 二人一闹一静,身形皆为挺拔,并肩而行,发现后者比前者高近一头。 这二人身后几步之隔的金筱,正一门心思地跟踪着,自然也就忽视掉了一众姑娘向“他”投来的含情眼。 “公子可是要为心上人挑选发饰?” 即使金筱周围人声嚷嚷,也禁不住身边冷不丁炸出个声音。她驻足,看向说话人。 说话人是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一身布衣,眉目清秀,脸稍长,此刻正坐于发饰摊位后,羞赧地瞧着“他”。 发饰女:“小公子生得如此俊美,想必心上人也是人美心善?” 金筱:“……” 她虽嘴上不答,但心中有疑:这发饰女怎就扯出我有心上人了?难道…… 她双手撑于摊面上,俯身凑近发饰女的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发饰女下意识后仰,耳尖的红晕漫到了脸上,终是顶不住了,“公、公子……” 金筱见发饰女并无眼疾,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方才的话,纯粹是为了生意信口胡诌的。 呵,生意人的嘴。 她直起身子,淡淡道:“是在下唐突了,望姑娘勿怪。”她怕跟丢金子源和叶岚庭,说完就走,衣袖却被拉住了。 发饰女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拉着金筱衣袖的手紧了紧,愠声道:“公子还是选一件吧。” 金筱:“……” 她看着发饰女,发饰女也看着“他”。 金筱嘴角抽搐:这算不算是强买强卖? 她抬眼看了下金子源和叶岚庭那边,见这二人仍在围观杂耍,且尚无要走的意思,才敛眸看向拉着她不放的发饰女。 金筱:“姑娘,我方才盯着你看,并无恶意,而且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可你却这般不依不饶,对我拉拉扯扯,强买强卖,让我很是为难。” 发饰女嘴唇翕动,脸上的红晕又重了些,然而,攥着金筱衣袖的手更紧了。 金筱:“……” 她灵机一动,冲发饰女商量道:“要不咱俩各退一步,我买你一件,你再送我一件,如何?” 发饰女目瞪口呆。 这天下若比做生意,谁人斗得过阳城金家! 金筱就当发饰女默认了。她握住发饰女拉着她衣袖的手,将自己的衣袖解救下来,然后开始挑选摊位上摆放着的发饰。 发饰样式繁多,色彩纷杂,看得金筱眼花缭乱。 她一向无心于梳妆打扮,索性将此都交给了良楠。如今良楠不在她身边,让她自己挑选发饰,可真是难为她了。 正当她扶手撑额之际,一根古朴淡雅的木簪朝她递了过来。 金筱从发饰女手中接过木簪,看着簪上雕刻的丁香花出神。一朵朵丁香花紧簇可爱,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