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现在何尝不明白,良楠抢在她说话前,主动喝下那碗毒|药,是为了不弄脏她的手,让她在知道真相后,能少难受些。 良楠真是死前死后,都在为她考虑。 可她呢? 她将良楠最珍视的糖葫芦布偶,扔给了叶岚庭,现下连良楠的身后事是如何处理的,都不知道…… 思及此,金筱无声痛笑,悔恨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 她说良楠配不上叶岚庭,到头来,无论是叶岚庭,还是她,都配不上这般好的良楠。 金筱再也按捺不住,扬起手,扇向自己。 手被握住了。 “咳——阿月,别打我,疼。” 金筱呆然望着林驿,“我……我没打你。” 林驿将她的手放下,为她拭泪,“你打的,就是我。” 金筱眨巴着眼,纵使再迟钝,也听懂了。她覆上林驿的手,在自己脸边摩挲,“对不起。” 林驿微怔,转瞬朝她一哂,“说什么呢,都是我自愿的。” 金筱摇头,“对不起。” 林驿收敛了表情,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嘴唇翕动,“阿月,你——你本是天之骄子,富家千金,可一生顺遂,平安喜乐,却因为我,走了最难的一条路。” “是我,对不起你。” 金筱仍是摇头。 林驿:“……阿月,我现在没有力气,你能帮我取下东西吗?” 金筱连忙点头。 林驿轻笑,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胸|口。 金筱:“……” 她见林驿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于是撇头看向别处,摸向了林驿的胸|口,几番找寻,咬紧下唇的同时,脸热了起来。 总算找到了! 她将东西掏出来,看向林驿,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抬袖捂住了脸。 她急忙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事。”林驿把袖子拿开,看向金筱手里的东西,“你打开看看。” 金筱瞧着林驿的脸,见没什么异常,这才看向自己的手,一怔—— 一块手帕,一角绣着翠竹。 正是她在相见欢丢了的那块! 也是她与林驿刚认识时,林驿递给她擦眼泪的那块。 她将手帕打开,见她买的那根丁香木簪躺在里面。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驿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个大骗子!臭流氓!”金筱说着,拍了下林驿的肩。 她敢保证,这一下,她丝毫没有用力,可对方一阵哼唧,小模样委屈极了,令她不住怀疑:难道这肩膀也被叶岚庭伤了? 她瞧着林驿望向她的眼神,感觉她再不采取行动,对方就要疼哭了。 “咳——我、我给你揉揉。” 金筱说完,帮林驿揉起了肩膀,“……好些了吗?” “嗯,阿月,我嗓子有些不舒服,也帮我揉揉好不好?” 金筱:“!” 嗓子也能揉? 她疑惑地看着林驿,见对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并朝她仰起了脖子。 金筱:“……” 罢了,她听着林驿的声音,确实有些沙哑,揉就揉吧,可要怎么揉啊? 她刚将手放在林驿的脖子,就碰到了对方的喉结,不知为何,手倏地就收了回来。 庙内的气氛陡然暧|昧,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金筱撇开头,不动神色地吁了几口气,待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恢复正常,才又向林驿的脖子探去。 她的手避开林驿的喉结,轻抚两侧。 怎料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硬是让她觉得,比她当初学的任何一种术法都费劲…… “好——好点了吗?” “……嗯。” 金筱分明听着这声“嗯”更哑了,可她也不愿再继续下去,忍受来自身心上莫名的折磨。 她把手收回来,与林驿对视,见对方的神情,好像仍有不适,于是又问了一句:“还、还有哪不舒服吗?” 林驿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有,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