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江露和语文课本上不断游离,文言文单元的课文繁杂,篇篇晦涩难懂,握着笔做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批注,友枝听着课,觉得有些头痛。 等下课铃响起时,她把头搁在桌上,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脊背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友枝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回过头。 结果正好对上一双邪气又凌厉的眸子,后座的祁凛单手托着下巴,细白指节上拈着只水笔,晃荡着。 白色笔杆刚才戳在她的肩膀上,力道用的不轻不重。 他睨着她,懒洋洋地开口:“呦,新同学。” 友枝迟疑,然后轻轻点头,“你好。”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晃晃的玩味,轻扯开唇角,修长指尖点着自己的桌面:“挺巧啊。” 是挺巧。 都巧到家了。 “我叫祁凛。”少年做起自我介绍,他长腿伸着,另一条腿随意屈起来,抵着桌底,悠闲地侧过身子坐着,然后抬眸看着她悠悠说了下半句,“没想到在一个学校。” 眸子很亮,带点不羁和痞气,视线随意,肩膀微展着。 好像一副想要和她交际的友好态度。 友枝的唇动了动,心里有点惊奇他此时的态度,毕竟那天这人还对她不理不睬的,活一副bking的不良大佬样,她说:“我叫友枝。” “知道,”他语调轻巧,略微弯起眉眼,狭长漆黑的眼睫颤动,随后伸手过来,和友枝握了握。 他掌心冰凉,指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手肘抵着课桌,很肆意地看着她,不掩饰眸子里的那抹亮闪闪的兴趣:“你是友婆婆的,外孙女。” 陈述句。友枝眨眨眼。 “上次没认出你,是在祠堂上香的姑娘?” 友枝迟疑地看着他,点头,“是我。” 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少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快到友枝几乎捕捉不到,她略微扬了扬眉,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 “很好,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他收回手靠着身后的椅子,懒洋洋地说。 旁边的高非见状眼睛都直了,那样子活像看到了鬼,“卧槽凛哥你…”在这装什么三好学生呢。 对方只是淡淡斜他一眼,高非立刻闭嘴,低头写题。 友枝打量着少年凌厉精致的脸,他的鼻梁好看,又挺又翘,可以滑滑梯。 她指尖动了动,开口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是校霸来着。” 话一出口,前面同学手里的书直接给吓掉了。 …这姑娘说话可真够直接。 他听后倒没什么反应,眼瞳睁了睁,不咸不淡地“喔”了一声。 “是真的吗?” 祁凛玩味地挑了挑眉,看她的视线多了几分深意:“都是谣传,我可从来不在校内打架。” 是啊,因为你都在外面打。 友枝默默吐槽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怎么,不信?” “信的信的。”她敷衍着,转回来,心想这人倒是敏锐得很。 中午干饭回来,下节的第一节 课是历史,历史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文静小姑娘,她站在第一排,开始给学生们发放小测卷子。 友枝接过前桌手里的一沓卷子,自己留下一张,然后传给身后的人。 “卷子。” “嗯,昨天吓着了?”转身时,她听到对方随口这么一问,“要是给新同学留下心理阴影,可真罪过了。”——是懒散又不走心的场面话,友枝一抬眼,见那双丹凤眼微掩着。 祁凛接过她手里的卷子,单手翻过来,随意拿油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顺势瞥了他卷子一眼,见那字迹龙飞凤舞,“祁”字的一竖冲到线下,张扬极了。 “没事,倒也不至于。”她这么回答说。 话音落下,少年桌上的一块白橡皮忽然滚落到地上,正好停在友枝脚边。 他没动,依旧看她。 友枝看他一眼,迟疑几秒,弯腰把它捡起。 “谢了。” “……不客气。” 他接过那块橡皮随意抛接了一下,稳稳落进掌心里,攥住,漫不经心:“怎么那天你也没报个警?”少年状似随意地问。 友枝停顿了有数秒: “……其实吧,我这人不太爱管闲事的。”真当能套她话呢。 他轻轻哼笑一声,嗓音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