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垂头闷笑,陈氏回过味来:“你喜欢的姑娘不是袁州城的啊?” 这都哪跟哪啊,陆承骁睨八宝一眼,八宝连忙摆手摇头:“不是我说的,太太自己猜的。” 甩锅甩得不要太干净。 陈氏就明白自己想岔了,然后眼睛就是一亮,问陆承骁:“那是咱们镇上的?” 陆承骁遭不住她娘这热情,忙道:“娘,先别问了,八字还没一撇,等我需要请媒人提亲了,一定禀明您和爹,届时请您亲自出马。” 扶着陈氏肩膀把人往外送。 陈氏乐得不行,真出息了,回来才两旬,心上人都有了,一拍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斥道:“别推别推,我自己走。” 临出了门还探回头来补一句:“承骁,追求姑娘家可不兴这么薄的脸皮啊。” 看陆承骁耳根的红都烧到整个耳廓了,陈氏心情极爽快地笑着回内院去了。 ~ 又说柳家村,柳渔难得出了门,寻了相熟的姑娘一处打络子做活计,这姑娘不是旁人,与陈妈那妹子恰是邻里,少时就与柳渔玩得好的,唤作翠儿。 原来柳渔早在被陈婶叫出去时,就觉察到了打量的目光,不着痕迹瞧过去,见是一个陌生的妇人,她只作回了屋,后边再出来时,果见那妇人与陈婶原是一道的。 思及陈昇说的要来提亲,柳渔这两日正警醒,心中模糊有了些猜想,便有了今儿出来这一遭。 两个姑娘一面做活计一面闲话家常,说了一二盏茶,柳渔才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了陈婶家去。 “陈婶家今儿是来客了?我白日里看到她同一位年纪与她相仿的大娘走在一处。” 翠儿一听,笑了,道:“那是陈婶娘家大姐,给镇上大户人家做帮工的,别看是做帮工,日子可比咱们好过。” 柳渔心说果然,面上奇道:“镇里的人家还请帮工吗?” 翠儿把针在头发上擦了擦,继续手脚麻利的缝衣,一边道:“有啊,陈婶这大姐我听我娘说过,在开书斋那家做活吧,听说做了十几年了,工钱很不错,赚的钱能顶上一个男劳力。” 柳渔心下就有数了,果然是陈家着人来打听自己。 她有些不安,也不知陈昇父母是不是好相与的,门第的差距摆着,自己这回当真能顺利过这个坎吗?加上今日,她满打满算也只剩十天时间了。 不过有一件事柳渔很清楚,不管陈家人好不好相与,明天她是不能往书斋过去见陈昇的了,她那点手段男人未必瞧得出,女人可不一定,女人在这方面天生要强了男人不知几许,没得撞上去叫人心生了嫌隙,平添波折。 柳渔还不知陈太太已多番动作,连给陈昇相看的人选都流星赶月定了下来,打定了主意翌日去绣铺要另择一条路绕过去,这才安心睡下。 柳渔一夜好眠。 陆承骁这一晚却满心满眼都是她,惦着能早些见到柳渔,终夜未能成眠,第二日清晨,窗纸上才晕开一层薄光,就起床把自己收拾齐整,对付了两口早餐就要往镇北去。 把个陈氏看得委实是心痒,很想看看是怎样一个姑娘把她这儿子迷得这般神魂无住,到底是按捺住了。 八宝倒想跟着,给陆承骁轻飘飘睨了一眼,自觉退回了门槛里。 这一下子,就连终日在内院里呆得多的秦氏和陆霜都觉出了什么,只可惜,从陈氏那里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四月的清晨,晨风拂在面上都透着一股子活泼泼的生机和希望,陆承骁的一颗心也如此,期待着和柳渔全新的开始。 他漫步走着,不觉已过了石桥,到了北山沿上的那一条土路上,想起当日柳渔正是站在这里与那两个孩子打听他的行踪,又想她顶着日头,苦苦站在这里候了他许久,他站得那样近,却始终没有出来见她一见。 兜兜转转,今日轮到他在这里等候她的到来,心里酸胀胀的,又暗藏着一丝无可与人言说的喜悦与期待。才知心悦一人,便是忐忑难安的等待竟也能从心底疯狂滋长出甜意来。 太阳自东方升起,这山野除了鸟叫虫鸣和淙淙水声,渐渐出现往来的行人,是山那头的村民往长丰镇来。 比起粗衣麻布的农家人,陆承骁站在这一处,打眼得叫人哪怕是走过了很远也还频频回望。 随着日头渐高,这样的行人渐多,陆承骁才想起,今日是四月初十,正逢长丰镇集日,再迟一些,这里来来往往不知会有多少人经过,真要在这里等柳渔的话,怕是要给她招一身的碎语闲言。 他略一思忖,到底还是离了这石桥,重回镇北,寻了一个不那么打眼的僻静处候着。 却不知他这一退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昇从镇北的另一条小路出来,也上了石桥,就候在陆承骁此前站定的那里,翘首等着柳渔的到来。陆承骁看到时已是迟了,河对岸柳渔的身影已经出现,更不乏邻近几村往长丰镇来赶集的行人。 陆承骁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