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骁的笑容就愈发扬了起来,摇头,含笑望着她道:“不够。” 柳渔觉得陆承骁脸皮厚度渐长,私底下变得直白,更不怕羞。 她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被他瞧着,她手心微微的潮热始终难褪,被那存在感过于强大的目光瞧得沁出了汗来,掌心热得快能烙饼了。 柳渔忙捧了茶喝,试图分散些注意力,挡一挡陆承骁的目光才好。 等捧起那茶盏,却奇异的竟在意起自己喝茶的仪态来,这还真是仪态课出师后头一遭。 柳渔就想,她当真是病得不轻,喜欢一个人原来竟会是这样的吗。 没奈何放下茶盏,央道:“别看了。” 语气中含羞带娇且不觉。 陆承骁见她脸颊薄红的告饶,右手虚握成拳抵唇掩笑,见柳渔就要恼了,才道:“渔儿,我很快回来,但一个多月太长了,你能不能许我一个念想?” 念想? 柳渔抬眉,以为是前番他来家里时问她这次行商回来就提亲行与不行那件事,可是钱袋都帮着收了,难道竟没懂吗? 柳渔觉得不会,看他后边的态度,分明是明白了的。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陆承骁,眼里是让他明示的疑惑。 陆承骁视线在柳渔头上的一支珠钗上流连,那是一支铜钗,整个钗身铜制,取铜之本色。 一半钗身是铜铸的梅枝,极短的枝,仅一花一叶,叶片翘起,正作了钩头;另一半钗身是一只铜铸的蝶,铜的颜色,蝶身是一枚艳红的瓷珠烧制,蝶翼为铜,做得极精巧,连羽翼的脉络也清晰以极,蝶翅的一角嵌着一颗红色珠子,形似红豆。 钗头以几颗铜珠和大小错落的艳色红珠串成的流苏点缀,这珠链最上方是铜制的小扣,将梅枝和蝴蝶两半钗身连作了一处。 蝶与红豆,皆有相思之意。 柳渔觉察到他目光,略想了想,抬手摸摸发间珠钗,而后意识到了什么,眼里溢出几分笑意。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她看陆承骁一眼,取下插在发中的珠钗,拈在指间瞧了瞧,再抬眼,果然见他眸光极亮,柳渔轻笑,以指尖轻轻将连接两半钗身的小扣解开,取下后扣回梅枝那一侧,把另半支蝶嵌红豆的珠钗递予陆承骁。 陆承骁再是没想到柳渔竟懂了他的意思,欢喜以极,接过那半支珠钗。若非心中还知男女之防,是真想再握住柳渔的手才好。 “渔儿,我回来就来提亲,早些娶你可好?” 他难抑心中几乎要溢将出来的爱意,旧话重提。 柳渔弯唇:“我说不好便不好吗?” 陆承骁摇头,看了花厅之外一眼,贴近她低声道:“不好也好,上回应了,不许反悔。” 柳渔埋头忍笑,然而陆承骁自己却反悔起来了,轻声叹道:“渔儿,我真有些不舍得走了,是不是儿女情长了些?” 柳渔点头又摇头,最后才道:“我也不舍得你走,不过忙碌起来,应该也很快的。” 把手中另半支珠钗递给陆承骁,陆承骁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柳渔是让自己替她将珠钗戴回去,激动到狂喜,接过那半支珠钗,握在手中,却不知怎么下手,有些赧然,问柳渔:“可有什么讲究?是插进发髻中就可以吗?” 女子的珠钗他并不会用。 柳渔愈发想笑,明明什么也不会,定情诗里的一句诗句倒是记得着紧,她点头:“随意哪一处都可。” “好。”陆承骁略有些紧张地将身子微向后些许,以便瞧得更清楚,拿着那半支珠钗在柳渔发髻上,就在她刚才取下珠钗的那个位置,比划了半天,终于找好了角度,替她把半支珠钗戴了回去。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