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平心说果然是个擅与人交际的,他又哪会真唤秦二,当下笑道:“秦二哥长我们几岁,我与承骁便攀个交情,唤你一声秦二哥,如何?” 陆承骁也附和,秦二大笑:“承蒙不弃,二位贤弟,咱们里边叙话。” 比手请二人随他进正厅。 长丰镖局的正厅,当中挂的是一块“忠义当先”的匾额,两边对联各是“立信立义诺重千金”、“大智大勇威震四方”。1 分宾主落座,刘璋已经泡好茶端了上来。 秦二是个爽直性子,道:“我听怀庚说,二位贤弟八月要再去两浙,水路上想请几位好手保个驾?” 陆承骁点头,道:“是这样,想寻五六个好手,最好是也善水,请秦二哥看看可有合适的人选,咱们照着托镖的规矩来。” 言下之意,不会绕开他私请,而是通过长丰镖局来办。 秦二自然也听得出来,陆柳二人是要关照镖局生意。 正如刘璋与陆柳二人说的那样,镖局经了这一次失镖和秦老爷子出事,已经变得格外艰难,圈子就这么大,他们长丰丢了雇主交付的货物就是铁的事实,哪怕秦老爷子和随行镖师把命都搭在了里面,也没有多少人会承情,人们只会记住这家镖局不可靠,没了秦老爷子这个掌舵人后,更是再难让人信任他们的实力。 所以这时候,陆承骁和柳晏平送上门来的一桩生意对长丰镖局而言就格外的珍贵,不止是银钱上的事,而是长丰可以重新开张起来。 可秦二又清楚的知道,招牌不能再砸一回。 但若再没有生意上门,这镖局真的还维持得下去吗? 秦二心里天人交战,到底,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二位贤弟一片盛意,在下承情之至,只是你们若要单请几位好手,我帮着牵线找一找容易,你们私下交易就成,要照托镖的规矩来我反倒不敢应承。” 陆承骁诧异:“这是为何?” 秦二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走镖这个行当,其实也有自己的门道,不是往哪里去的镖都敢接的,能走哪条路线,能走多少路线,全凭镖局的招牌和本事,这没有打通的路线要走过去的话,风险极高,不敢接镖。” 柳晏平略想了想,问道:“秦二哥的意思是,这一路上的江湖好汉肯不肯卖镖局的面子,这一点很重要?” 秦二点头:“就是这么一说,我们吃镖行饭的,除了真本事真功夫,还需得人头熟、手面宽,交情两个字有时候比刀枪功夫还要紧些,长丰镖局这些年走的一直是陆上生意,水上这一块不曾涉猎过,实在是不敢承保。” 2 他这样一解释,陆承骁和柳晏平倒都听明白了,镖局一旦接了镖,货物的损失他们是需要作一定的赔偿的,不熟的路线,只失镖一次就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正如长丰镖局老镖头这一桩一样,现在的长丰镖局说白了,经不起再一回波折,因而他们不绕开镖局,镖局却也不敢接。 两人相视一眼,也无须商量,相互都了解彼此秉性,加之这一趟他们必是要多请几个好手的,陆承骁便直言道:“秦二哥,既然不能照托镖的规矩来,那么便只聘人,不过也还是通过你,我们请六位好汉随着两浙走一遭,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间,我们也不通这其中行情,还请秦二哥你指点。” 这话里两重意思,第一重,不能接镖那就请人,价格由秦二开;这第二重,银钱他们只与秦二过手,这生意仍是跟镖局做的,只是换一种做法,他们只雇人,不需镖局保货,至于秦二给底下镖师多少,那由秦二决定。 陆承骁敢这样说,全在从前听林怀庚和刘璋说起过这位少东家为人,待底下镖师好,再观他今日行事,也是个磊落之人。 而这两条在秦二听来,对长丰镖局太照顾了。 秦二不是个肯占人便宜的性子,哪怕现在能有一单生意对长丰镖局而言意义格外不同,一时间也愣是没敢应声。 他太久没应声,陆承骁还是提醒了一声:“秦二哥?” 秦二这时反倒是定下了决心来,道:“二位贤弟,我不怕照实说,镖局里前几个月出了点事情,想来你们估计也听怀庚他们提过了。” “略知一二。”陆承骁没否认,前番带着林怀庚和刘璋去两浙一个多月,能走开这么久,说不知道镖局的情况那太假。 秦二点头,继续说道:“长丰镖局眼下确实很需要有生意能做,二位是厚道人,开的条件优渥,不过你们既信得过我长丰,我就不能失信于你们,这生意不接便罢,若是要接,我就得有大把握能保你们水路平稳畅通,才算不辜负二位的信任和托付。” 陆承骁和柳晏平精神都为之一振,柳晏平道:“秦二哥可是想到什么路子了?” 秦二点头,道:“走陆路有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