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那样的狼狈和忐忑,进货极为顺利,尤其柳渔做喜江南系列要用到的布料, 加上陆丰要走的量,让陆洵这个从前不起眼的客户得了布号管事几分关注,伙计的笑脸都不知热忱多少。 挑选布料的主力是柳渔和陆霜, 砍价的主力就是陆洵和陆承骁、柳晏平了。 陆家这一行出来的除了陆承宗忠厚一些,个个都是精明的主儿,别的款不说,喜江南那一系列的十几款布要的量颇大, 哪可能还照着十匹的量给价,哪怕伙计说就是这么个规矩, 柳晏平还是想办法找到了主事,三人把看家的本领拿了出来, 又给那主事画了不少大饼, 最终把喜江南主打的十几款布料在单价上砍出了半成的让利。 临到结了账出来,一行人要往下一家布号去时, 还是那布号管事笑着送出来的。 也是巧, 才走到门外迎面就撞上了同样是来进货的钱弘。 这里边除了柳晏平和陆霜, 陆家父子三人和柳渔都是识得钱弘的, 这么号人物,要不是迎面撞上,柳渔几乎忘了。 钱弘和友人一处,此时尴尬得快要飞起,如果前一回还弄了点花头,掐了个去了信的借口,有块陆洵自己来迟的遮羞布,这一回钱弘是连这遮羞布也没了。 自家妹夫家发生了什么事钱弘还是略知一二的,都闹成那样了,不消说,陆家人是知道他做的事了,钱弘实在是没脸,心里犹疑了几个来回,尴尬的冲陆洵抱了抱拳,一句陆兄是叫不出来了。 陆洵也不多话,朝他点了点头,侧头不再看钱弘,而是与那布号主事道:“刘掌柜留步,今天的货麻烦贵号先备好,我们下午取单来提,届时请帮忙送到船上。” 那布号主事笑着拱手:“好说好说,陆掌柜慢走。” 钱弘和他那位朋友看得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有相熟的小伙计看到钱弘二人,迎了出来:“钱掌柜,今儿来上货呢,快里边请。” 钱弘还回头看陆洵一行人背影,好一会儿,转头问相熟的伙计悄声打听:“那陆掌柜,你们主事怎么那样热情?” 小伙计是谁?那就是前边接待陆洵一行人的呀,从前陆洵是跟着钱弘一起来的,那时就是他接待,因而后边陆洵再来,找的还是这小伙计。 小伙计看到钱弘也想起来陆洵是谁了,从前是拼货的,如今倒是陌路人一般,分开走了。 小伙计心里也转着呢,面上倒是不露,笑道:“陆掌柜今儿进的货颇多,算是咱们大客户了,就转到了我们主事那边接待。” 钱弘心头一转,陆承宗和陆承骁他都是认得的,柳渔上回也见过,只另外一男一女是生面孔,便问那伙计:“他这是几个人合进?” 伙计一笑:“倒不是,我听着他们彼此间称呼倒像是一家人,都是亲戚。” 钱弘不懂了,陆家还有什么亲戚也是开布铺的?那从前何需找他帮忙? 这真不怪他,李存义恼了钱氏,夫妻俩还冷着,李仲珏也不想再家里再提陆家的人和事,因而虽未商量过,却都不曾和钱氏提过陆家开分号以及柳渔开绣庄之事。 钱氏都不知道的事情,钱弘又哪里能知道,当下听说陆洵成了布号的大客户,自然是想不通的,便道:“那他们这次是进了多少货啊?” 那小伙计四下看看,见无人关注这边,低声道:“那是大手笔,别的不说,有十几款布料单款单色就拿五十多匹。” 是的,五十多匹,柳渔除了已经定出去的,还预留了后边可能会出现追加订单的余量,以及柳晏安去找的新经销大概能拿到的一个折中的定量,再加上陆丰布庄如今在各镇也发展了十几家经销,两家一合,那十几款布料就单色各拿了五十多匹。 单款单色能拿到五十多匹,而且不是一款,是十几款,而其他料子也拿得不少,这在布号里绝对算得上是大客户了,喜江南系列布料不贵,然而在布号这边,不在于布料单价多少,而是从这数量上能看得出实力和潜力来,主事自然捧着。 钱弘已经听懵了,单色五十多匹??? 他不敢置信地转头向陆洵几人离开的方向看去,然而陆洵几人不知是进了哪家布号,路上已经不见人影了。 五十多匹…… 就连钱弘那位合伙进布的朋友也忍不住问:“他们两个月前不是还得跟着你搭货吗?这才两个月。” 是啊,这才两个月,怎么可能这样大手笔进货呢? 五十多匹啊,钱弘脑子里只剩这几个字在环绕。 船上呆了几天,这事在钱弘心里就转了几天,直到回了袁州,把进来的布都送回铺子里后,钱弘一刻也呆不住就往李家去了。 把在洪都府碰上陆家人的情况说了,问钱氏:“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钱氏哪里知道去,她现在听到陆家就头疼,这辈子没栽过那么大的跟头。 她不想提陆家,钱弘却是禁不住想打听,他坑了陆洵一手,现在看陆家怎么好像是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