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渔松开手,侧头朝外看去,而后收回目光,笑问陆承骁:“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要走了?” 陆承骁点了点头:“辰初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小云吞,你洗漱了用些早餐咱们再走。” 转头唤了声八宝,八宝忙提了水过来。 “三少爷,照你说的,温水。”有分寸的在门外就把水放下,自己出去了。 陆承骁一手提了水,一手还牵着柳渔,进了耳室,帮着往杯子和脸盆里倒水,又熟练的给柳渔递了牙刷和薄荷盐,一边道:“我这一走,八宝是跟我同去的,这边就你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早上过去跟爹娘说过了,让他们这段时间带着霜儿住这边,你们有个伴,再问问你们那边绣娘家里有没有做事周到的亲戚,雇了在家里做些买菜做饭、洗衣洒扫的活计。” 柳渔一边刷牙一边点头,陆承骁又道:“裁衣娘子再多请两个,喜江南我看不会差,如果绣铺开起分号也是一样缺人手的,倒不如先培养着,自己别太累。” “铺子的事,各县都找了一个中人,留的是你的联络方式,有消息了对方会到如意绣庄来通知,如果只找到一家,先紧着你绣庄那边开分号,有多的再给我就成,出去的时候让你大哥陪你一起,或者再叫上我爹,请他也帮忙参详一二。” “袁州那边是托了存煦帮忙留心,在那边开铺子,好地段的铺子不好找,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有消息,若有消息,你也同我爹和晏清去看看,看中了定下来就是,银钱上若不凑手,可以跟存煦先借一些,等我从两浙回来应该就能还上,我都打过招呼的,存煦都知道。” 细语温言,絮絮叨叨说不完的交待,偏手上也不落下,柳渔才漱好口,他已经把干净的巾子投好递了过去。 直到都用过早饭,柳渔送他到码头,还有些依依难舍。 ~ 船到两浙,已是十一月下旬。 这边的生意陆承骁等人是做熟了的,等布全都脱了手,仍和以往一样,一行几人带上丰厚的土仪商会里走一程。 如果说第一回 是有所求,后边几回就只是寻常拜会,喝上几盏茶与刘会长说说话,有时也听听商会里其他商人们的消息。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事实上礼数走得多,到哪都是招人待见的,至少刘会长对陆承骁这一行人就格外客气。 今日也是如此,看到陆承骁和柳晏平几人登门,高兴得就请进自己院里,喊仆妇上他珍藏的好茶,一边笑着问陆承骁几时来的,带的货可都出手了没有。 陆承骁来了两回,刘会长已经基本摸到这年轻人路数,旁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事情办完了纯来看一看自己,这就叫刘会长格外喜欢,倒比对旁人都要亲热许多,每每也要主动问及陆承骁和柳晏平生意上的事,帮不上忙反倒心里挂记。 陆承骁笑着说是都已经出脱了,“倒是有一事,我想着刘会长您人面儿广,想同您打听一二。” 这可合了刘会长心意,回回来都不空手上门,除了第一回 却几乎没有要求办的事,叫刘会长自己收礼都收得不好意思了,这一听陆承骁有事打听,可是畅快。 “陆小兄弟请说,我这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边说着,一边请众人入座。 陆承骁和柳晏平谢了座,这才道:“是这样,我和我舅兄合着开了个织染坊,现在场地是物色好了,我们袁州一带夏布盛产,织工也不需愁,只是这染布的师傅却是一时还没找着合适的,我想着您在商会这边,人面比我们都广,不知好不好帮我们在商会这边打听一二。” 话音才落,刘会长笑了起来:“两位小兄弟,这事你问我,倒是问着了个巧宗,不需去打听,我自己就识得一个,且他最近正好闲在家中,要找新东家。” “还有这巧事?”陆承骁和柳晏平本来是抱着多托个人就多条渠道,没想到这一问竟就问着了,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刘会长笑道:“就是巧,这话你就是早问个一个月,我恐怕也要在商会里帮你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