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那样,才是要命! 用针和缓,安慰性质居多,只求不死人。如此用了一回针之后,御医擦了擦满头大汗,禀告道:“臣无用、臣无用...用针无验......” “废物!都是废物!拉下去!”说话的人是站在赵娥对面,众皇子中最年长的‘鲁王’高渭。高渭二十好几的年纪,看着倒也有王子皇上的尊贵,在高晋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他这个长子本来应该很有优势才对。然而他坏就坏在性格急躁、暴虐,因这性格坏了许多事。 即使是一些看重礼法的大臣,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也对这位望之不似人君的皇长子有些迟疑。 不过,他这个脾气是一把双刃剑,不好的地方很明显,好的地方也是有的——比如,他的几个弟弟,其中有人聪明能干,又惯于笼络人,至少表现在外是个‘贤王’的样子。这很好,只是犯了一位年老又多疑的皇帝的忌讳。 他们时不时就会被父亲高晋敲打,反而是高渭因其鲁莽暴虐,少受了高晋的打压,或者说,高渭常常是作为打压其他兄弟们的工具存在的。用得着他的时候拉拔一下,用不着他的时候,寻个错处申饬、贬谪也容易。 用针的御医被拉下去之后,又有宫人捧来参汤,最近一些日子,高晋真就是靠着参汤吊命了。 赵娥与另一位嫔妃一起拉起了帐幔,赵娥扶起如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高晋,亲手喂他和参汤...最近这些日子,嫔妃们日日轮流侍疾,虽说大多数事情还是内侍和宫娥去做,但能在高晋面前露脸的事,比如说‘喂药’,那肯定是自己亲手做的。 赵娥也是如此,所以看着手法就熟练。 喝完了一碗参汤,高晋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然而越是如此,下面的心里就越是犯嘀咕,觉得这可能是‘回光返照’了。 高晋气若游丝地转动着眼球,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即使是三日前,高晋还能说话时,他也没有认命,觉得自己能挺过去,不肯叫心腹大臣来写传位诏书,就连确定太子人选都不肯。 他甚至认为这个时候选择太子会更加危险——他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他是太子,父皇病歪歪的,但就是没死,他会怎么做?太子看似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风险极大! 若不想夜长梦多,当然还是要自己掌握主动权。对于太子来说,本来最大的‘敌人’就是‘皇帝’。 这真是最典型的高家人的思维方式。 此时他连话都说不出了,才有一些后悔。在众多儿子中扫了一眼,高晋抬了抬手,但没抬多高就没力气了,跌了下来。他的视线看到了三子高潘:“三哥...三哥......” 虽然是气声,但在针落可闻的飞翔殿内,听的真真的。 吴王高潘眼睛一亮,费了好大力气才压抑住巨大的喜悦,脸上依旧做出悲痛之色,上前几步,跪倒在脚踏上:“父皇...父皇,您有何事吩咐儿臣?” 这个时候,高晋话都难说出的时候,特别指定一个儿子,这是要做什么?谁不知道呢! 高晋虽然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他的头脑却前所未有地清明,这个儿子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喜悦他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这个儿子想的是什么,再看其他儿子,个个脸色难看。 他就像将死之虎,盘旋其上的都是等着将他分而食之的秃鹫。 他们都在等着扒皮啃骨,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儿子们迫不及待地想他死! 高晋并不很喜欢三子高潘,在众多儿子中高潘最会装模作样、礼贤下士,朝野上‘吴王党’可是曾让他十分忌惮的。但临到最后,他却不得不选择这个儿子,因为高潘确实是众多皇子中最有实力的。 如果选他,也能少些动荡。 高晋倒不是在意这一场传位动荡会弄得朝野之上人头滚滚,也不很在意百姓遭殃。主要还是,众多儿子中他本就没有特别看好、偏爱的,这也是他前些日子怎么也不肯立太子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自己的儿子选谁不是选呢?选一个叫‘家产’损失的少些的,也是应有之义。 而就在他要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决定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