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上坐着个锅子,盖子不算严实,‘嘶嘶’冒着白气。担子另一头则是放下担子,便能支成一小桌,再把挂着的马扎摆开,也能供两三位客人使用了。 不过,这边这小桌用到的时候少,能在这种食摊上用餐的,都不是什么讲究人,往往是端着碗,站在路边就解决了。 食摊小贩叫唱着卖他那羊杂汤,见韦青似有意的样子,忙殷勤推销:“客官喝碗羊杂汤哩!小人这羊杂汤五文钱一碗,用料实在,味美鲜浓——” 韦青便要了一碗羊杂汤,那小贩拿了个大粗瓷碗盛汤,舀了满满一碗。韦青见了就不满:“你这厮好奸猾,五文钱一碗的羊杂汤,怎得只见汤水,瞧不见羊杂?” 其实还是有羊杂的,只不过用量确实少了些。 小贩堆着个笑脸,笑说:“客官,不是小人奸猾,而是如今情形不同...小人早市上卖羊杂汤也许多年了,五文钱一碗,多少年不变。如今别处都有涨价的,只有小人不涨价儿。” “可这羊杂涨价了,小人有什么法子,总不能亏本做买卖罢?所以只能料少了些了。” 韦青确实知道最近各种羊杂菜涨价的事,知道这小贩说的是真,所以也就没为难他。接过羊杂汤之后只是好奇问了一回:“这是什么道理,今岁也不见什么灾祸,怎么羊杂平白价贵了?” 小贩解释说:“客官哪里晓得,咱们洛阳啊,满城的羊杂其实都是宫里出来的!宫里用肉,多是羊肉...虽则宫中也用羊杂做菜,可到底不多,如此许多羊杂就余了出来,专卖给宫外小贩。” “如今官家坐宫,规矩是新的,不许宫里靡费太过。其中一条,过去一只羊只用一两块精华好肉的事儿,就不让了...这样一来,宫里出来的羊杂可不是少了么。” 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供给端都减少了,像小贩这样的人,就得到别处去买羊杂。可是别处的羊杂哪有宫里剩的‘下脚料’那么便宜?难怪要涨价。 “不过也贵不了多久了,如今官家在北边打了胜仗,虽说因着蜀国有变,一时不能班师回朝。但小报上也说了,王将军一行会先回京,从契丹收缴来的许多财货,要一应押运回来。” “那些金珠宝贝的不知道是什么章程,但京中,还有京西北路、京西南路这几路的牛马商人,可都争着去扑卖契丹来的牛羊马匹了...听说多的是看不到边的羊!等到这些都到了,别说是羊杂了,便是上好的羔羊肉,都要贱价了!” 到底是燕国京都,哪怕只是一个小贩,很多事也能显出见识来。韦青一边喝羊杂汤,一边听这小贩说些小报上的故事,也挺乐呵。 等到一碗羊杂汤喝完,身上暖呼了,将碗还给小贩,韦青擦擦嘴,便又盯着寒风往城门去了。 在城门前大约等了有两刻,实在挨不住了,韦青只得又花了几文钱,找了一间避风的茶棚。坐在茶棚里,既能盯着城门口,又不用冒风,手上捧着一碗热茶,虽说是最劣的那种茶,但好歹能暖身子不是。 就在天边都亮了时,城门口才进出各路小贩以外的人。见到如此,韦青越发瞪大了眼,打起精神看行人。 其中但凡有车马同路、似是大户人家搬家行旅的样子的,他都会凑上前去看看。只不过看了三次,都没碰上要等的人。 韦青倒也不着急,自从自家郎君和大娘子接到老家来信,知道家中老爷夫人要来京了,便算着抵达的日子,每日让他来城门等候...这好几日了都没等到人,他都习惯了。 大约到了午前,韦青正打算着要买两个炊饼对付过肚内饥饿时,又有一行不像是商贾的车马进城。韦青赶忙上去观看,听着那一行人说话的口音,正是老家的了!就忙打听:“客人从哪里来的?可是播州人士?” 双方确认了身份,韦青这才算是接到了人! 接到了人后,韦青心里一桩事就放下了,领着这一行往家里去。 杨段对长子在洛阳的情况也是十分挂心,过往只能在信上说,眼下却是等不及与人打听了。干脆不坐车马了,下车来与这仆人韦青一同步行。一起下马步行的还有杨盎。 韦青拣着好消息与杨段和杨盎说:“好教老爷与二公子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