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儿不施粉黛,全身的打扮也极素,脸上带着大病刚好的憔悴。 可即使如此,他也好看得扎眼。 旁边的一个婶娘看到昀哥儿,感慨了句:“昀哥儿这是病了吧,也是个可怜孩子。” 柳溪听说昀哥儿失了依靠不知多开心,此时也听不得别人说昀哥儿好。 他当即大声道:“他来了没几年薛老大夫就没了,谁知道薛老大夫是不是他克死的?” 昀哥儿本来正在专心洗衣服,乍一听到这扎心的话脸色就是一白,随之而来的却是极度的愤怒。 他当即反驳道:“你胡说!” 柳溪得到回应却更来劲了,“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整天在村里勾引汉子,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昀哥儿气急,平日里他们怎么编排他他都不在意,可是他们却拿爷爷的死当筏子,这是在往他心口上戳。 可他又实在没学会村里这胡搅蛮缠的吵架方法,憋急了也只会混蛋、坏蛋的骂人,旁边的婶子得过薛老大夫恩惠,见柳溪越说越不像话便开口拉了架。 柳溪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转身和刘小年嘀嘀咕咕,从他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 昀哥儿气得胸口起伏,他转头给帮了他的婶子道谢,低头继续洗衣服。 这一低头之前强忍的眼泪就顺势掉了下来,他很想爷爷,又觉得自己没用,害爷爷过世了还不得安宁。 无边的悲伤笼罩住他,他像是被遗忘的孤鸟,不知自己将要去向何方。 - 次日一早,昀哥儿收拾好自己上山采药。 昀哥儿身体仍未大好,不敢逞强,便只在山腰采了些比较常见的草药, 饶是如此,一番劳累下来他还是气喘吁吁。 眼见天色转暗,昀哥儿担心下雨,便收拾好采好的草药提前下山了。 快走到家时,昀哥儿正分神想着何时去镇上把家里存的草药卖了,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王二狗分明是故意迎着昀哥儿撞的,却恶人先告状:“哟,这是哪家的小哥儿啊,怎么往我怀里撞?” 昀哥儿被惊了一跳,抬头见来人是他,表情里瞬间带上了厌恶。 王二狗是村里有名的流氓混混,就算娶了亲还是爱在外面勾三搭四,之前他盯着昀哥儿看被他媳妇儿王氏撞见,王氏就开始到处传播昀哥儿爱勾引汉子的谣言。 昀哥儿压根儿不想和他多说,就算正在村子中间也怕他乱来。 不管是谁的错,到时候闹起来弱势的一定是他,便强撑着面上的冷硬无视他直接转身走了。 王二狗也没多纠缠,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淫邪。 昀哥儿避开王二狗快步走回家,一直到进门拴上门闩他的心跳才慢慢回到正常的频率。 他把草药放下,靠在门上慢慢的瘫软了身体。 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自己也能吃苦,怎么样都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可上天却还嫌对他的磨难不够,村里的恶言恶语像要吃他的血肉。 后方却还有豺狼环伺,他一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已失去希望,他可能终究要被这些人啃食,他们将嚼着他的血肉哈哈大笑,面容扭曲。 一时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让他们如意。 凭什么作恶的人猖狂,受害的人却要被逼得自我放弃。 昀哥儿从不是认命的人,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慢慢爬起身来,趁天还早开始炮制药草。 - 这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