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向她打躬作揖,“重华殿下。” “知道您爱吃南门口的糯米丸子,卑职特地买了几碗,按照您的口味放了山楂和芝麻。” 太玄湖是皇家禁地,此番进出的多为贵戚权门,人多眼杂,很快便有好事者发现了这头的好戏。 “诶,那不是皇后吗?” 闺秀们拿团扇遮住嘴窃窃私语,“还有重华公主呢。” “旁边的男子是谁?”不识得陆无询的官家小姐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揣测,“莫不是四公主相中的新驸马,这是要请皇后赐婚么?” “谁知道呢……” 商音所在的地方三面环水,又有一大片花木遮挡,隔得远压根听不清声音,只能看见几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想必你们年轻人更有话说,本宫有事在身,便不打搅了。” 梁皇后故意亲自带姓陆的上门,就是料到当着她的面,商音总不好打发他滚蛋。 她领着那帮前呼后拥的随从们乌泱泱地往大殿方向而去,朝自己的侍婢使了个眼色,宫女当即会意,在小径前头唤了一声。 “云姑姑,你来一下。” 不知是有什么事情,云瑾忙小跑几步上去听管事宫女吩咐。 商音原本还挺期待这碗甜汤,然而遇着这两位倒胃口的,她顿时连糯米丸子吃着也不香了,汤匙在碗里搅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地哐当丢回去。 “殿下。” 陆无询倒是一如既往地脸大,挨近她跟前斯文地开口:“您是在等裴茗,裴大人吧?” 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者笑容愈发灿烂,“临行前裴大人托卑职给您带个话,他今日琐事缠身来不了了,等明日下职再去您府上登门拜访。” “哦。”商音爱答不理地抿唇,勉为其难点头,“知道了,有劳你跑一趟。” “对了,另有一封书信,是裴大人要卑职交给殿下的。” 她怀疑地颦起眉:“书信?” 暮色渐次从四周合围聚拢,梢头仅有几团余晖未尽的红云,没了夺标赛,朝中的武将皆对这片繁华似锦的池景失了兴趣,闲逛的多是附庸风雅的文臣墨客。 隋策在人群中高得有些鹤立鸡群,几乎不怎么费力,就穿过攒动的男男女女望见了在水一方的商音。 公主殿下和那位传言中的陆翰林交头接耳,凑得很近,不知是在谈什么。 京兆府的烟火行将点燃,如织的人流忽然多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涌向池畔大殿处,他戳在原地,就像潺潺河水里直立着的一根树枝,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隋策不言不动地凝视着石桌前侧头与对方说话的商音,她先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即打算站起身来,却似乎是脚下没站稳,蓦地往后轻晃。 他看在眼里,当下本能地朝前迈出一步。 但只是一晃,陆无询立马动作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甚至颇为暧昧地往怀中带了一带,满脸是柔情。 周遭的灯火尚未点上,从这不甚明朗的视线里看去,两人便像是如胶似漆地相拥着,情意正浓。 有路过瞥到一两眼的姑娘们羞怯地低声揶揄:“那不是公主和‘新驸马’么?” “这么快就好上了呀。” “嘘——” 而男人大多心领神会,视线一番交汇,笑得意味深长。 隋策整个人如一把钢枪笔直而立,轻拧的眉峰下一双眼眸燧石般冷峻。 他唇角抿成了锋利的线条,周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 漫天的戏谑如何议论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商音并未把对方推开。 陆无询一路搂着公主行至花木丛生的茂密处,很快湮没了身形。 商音努力定了定神,试图让眼睛能够清晰地聚焦,她先是活动五指想要恢复一点力气,口中狠狠地咬牙:“你故意的……” 陆翰林笑容依旧风度翩翩,“殿下哪里话,卑职不过是见您弱不禁风,想扶您回去休息罢了。”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就是想叫我在众人面前和你不清不楚,让我骑虎难下好不得已答应你的请求么?”她手指在腕上摸索了良久,终于捏到那根红线。 陆无询面不改色,“卑职对殿下是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 商音将裹在大袖里的雕花小刀抖出,寒光噌然一亮,刀锋便吻上他脖颈,“你当我傻的吗?” 重华公主生气了。 横竖戏也演得差不多,陆无询收回他的爪子晾在两侧,似笑非笑道,“殿下何必动怒呢。” “好大的胆子!” 她喘得发急,脸色满是忿然的红,“敢在我的饮食里下东西,等明日我就进宫告诉父皇,让你不得好死。” “殿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