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摁着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头破血流。 “二拜高堂——” 鲜红的血淌满了地面,像是一块碎了的血玉。 沈棠耳鸣震震,她苦中作乐想,已经两次了,再有一次就好了。 再有一次就好了。 “夫妻对拜——” 沈棠被提起,又被扔在地上,她瞪大双眼往前看,眼前的公鸡咯咯叫着,四周纸人的脸上挂着僵硬诡异的笑。 它们像是在笑她,也像在笑这场婚礼的残酷愚昧。 头再次被摁着狠狠磕在地上,额头又被磕破一层血肉,沈棠没有挣扎。 挣扎会怎么样呢? 被抓起来打死吗? 她想着再忍忍就好了,再忍忍就好了,一会儿董家把她带走,她就用手机求救。 她也在电视上看过冥婚的。 只是和死人成婚,只是、只是….. “呜——” 沈棠哽咽一声,发出不似人的悲鸣。 两个大汉似若未闻地把沈棠提起,面无表情把她提到一口黑棺面前。 沈棠眼睛痛得要命,却哭不出一滴眼泪,她死死盯着半米前的黑棺。 她从没想过带着姝姝再嫁,但也曾幻想过婚姻的美好。 当初被满口谎言的男人抛弃,而如今—— 那棺中腐朽的白骨,竟是她的新郎。 沈棠被扔进棺里,白色的纸嫁衣也被当作陪嫁扔进棺里,镇邪的白米倒灌进嘴,顶着滔天恶臭,她看见面前两人举起桃木钉。 原来他们要的不是活人与死人配冥婚。 而是死人与死人啊。 沾满狗血的桃木钉钉穿了她的四肢,她被锁住了魂,从此以后,即使化作厉鬼也不能报复。 光亮一点点消失,连带着沈棠眼底的光。 棺盖彻底合上。 唢呐声响,喜庆至极。 门外宾客热闹非凡,恭喜连连。 “起棺——” 沈棠知道自己要死了。 只是不知道先死于失血过多还是窒息。 就在她神志逐渐不清时,藏在胸口的电话忽然传来甜美歌声。 那时幼儿园表演,姝姝紧紧抱着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她珍之又重地录下,做了电话铃声。 沈棠交友圈子窄,几天不出现都不会有人找。 除了姝姝。 只有姝姝。 沈棠倏然睁大眼睛,努力把自己的头晃清醒,她挣扎着想接电话,可桃木钉穿透了她的腕骨,动弹不得,说话不得,即使能接到电话,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胸口的铃声戛然而止。 沈棠颤了颤指尖,桃花眸里滑落了今天的第一滴泪。 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滴泪。 * “哎呦,终于有动静了。” “前几天跟死人似的,明明已经成了鬼,还想装死人骗我们。” “她在看我们,哈哈,这个眼神,我好怕哦。” “这种命格,啧,真是便宜我们了。” “能娶到这么贵的命全靠董老哥啊,小弟在这里谢过了。” “哪里哪里,合作共赢嘛。” “哈哈,和她成了婚后,我家那些后辈的命都被带好了~” “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我们家也是,都得谢谢董老哥,您以后就是我亲大哥!” “客气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