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见她点头,漆眸沉沉,“她过了年便九岁,不小了。” 才九岁而已,岳金銮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见这位公子不行,见那位公子不行,气得她恨不得立刻多长个器官,重新投胎成男子。 “才九岁,小的很,不碍事的,你让我去吧。”岳金銮小声求他。 秦恕淡淡道:“你就这么想去?” 岳金銮点头。 秦恕道:“这么想见你那几位朋友?” 岳金銮搓了搓手,“拜托拜托,让我去吧!” 秦恕垂眸,冷冷道:“好,那你去吧,我不管你。” 他折身便走,冷风一样利落,果真不管她了。 秦恕走的快且沉,转身时冷不防被一枝斜生的红梅撞入怀,红瓣白雪染了一身。 岳金銮看他略一驻足,伸手折断梅枝,冷漠丢在地上,目不斜视地踏了过去。 秦珩摇头道:“他生气了,还是年轻,太沉不住气!” 岳金銮不解,“他生什么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秦珩故作老成,“你不懂,男人的心思,永远那么深不可测,是你太无情了。” 岳金銮白了他一眼,“毛病——” 这些小孩一个两个怎么都神神叨叨的,怪叛逆的,青春期要来了? 岳金銮甩头,正想挽着卫燕礼的手去找玩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孩子们尖叫争吵的声音。 少女的音色尖锐娇俏,若是好好讲话,细声细气宛若莺啼也就罢了,吵架时一失控,便恶化成了听觉上的绝对灾难。 争吵的源头,来自梅林中的女席。 那儿挂的灯笼,样式更精致繁琐,灯烛将女席四周的红梅照得明彻,梅花裹了琥珀般清润的光影,如裹上一层糖浆,色泽反似腊梅。 灯烛花影,声音不断,好似那处不是女席,而是一座戏台子。 名角儿正在上头唱大戏,唱得那叫一个投入,将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岳金銮拉住卫燕礼的衣袖,“等等,咱们先去看看热闹罢。” 卫燕礼为难,“可我是男子,不能去女席的……” 他刚说完,梅林里几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便拉扯着出来了,像被蛛丝裹住,谁也不肯分开。 岳金銮笑了,指着她们道:“你瞧,这不是来了?” 几人都是年纪轻的小娘子,岳金銮依稀辨出那几人是谁。 都不是什么家里显赫的,几个三四品官儿家的女儿,名字她不记得了,不过被围在最中间被打的那个,岳金銮很认识。 那是韩将军家的女儿,韩舒枝,年方十岁。 她便是上一世非要嫁给秦恕的那个将门闺秀,因此岳金銮对她记性很深。 小姑娘们下手没个轻重,气性一上来,便只管用指甲去划韩舒枝的脸,拽她头发。 原本一个人是不敢的,可好几个人,胆子也大了,一下子闹开了。 岳金銮与卫燕礼在不远处看着,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几个人打架便罢了,但这是越国公、卫燕礼他爹的地盘,如果真闹出事情来,越国公脸上也难堪。 何况卫燕礼是男子,不好上前劝阻女宾。 岳金銮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打什么打什么,也让我看看。” 她主要是想近距离看热闹。 岳金銮话音刚落,一直被压着打的韩舒枝忽然发力,掐住其中一个闺秀,来了个过肩摔。 她目瞪口呆了几秒,韩舒枝已经几拳把闺秀们给打趴下了。 韩舒枝小小年纪,身板娇小,打人却干净利索,小老虎般恶狠狠地瞪着地上叫唤的闺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着好几道血痕。 见岳金銮走过来,韩舒枝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戒备道:“你也是来打我的?” 岳金銮摆手,“不、不——我是来夸你的,打得好。” 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韩舒枝这么能打。 难怪秦恕上辈子不肯娶,或许是怕自己打不过? 韩舒枝闻言,眼角忽然红了,快步走了过来,用手背擦着掉下来的泪珠,委屈道:“是她们先打我的!” 岳金銮:“咦——” 刚才打人还这么凶,怎么突然哭上了。 “你、你别哭呀,我也没打你……” 韩舒枝比她大两岁,身量也高些,可现在却在她面前哭得像个三岁小孩,“可是只有你信我。” 岳金銮忍不住怜爱了,真可怜。 她将帕子递给她,小声问:“怎么回事呀,她们为什么打你,我是宝宁郡主,我可以帮你做主的。” 韩舒枝委屈得泣不成声。 地上那些闺秀见了岳金銮,一个两个都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