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弟子下令,宣传宗门禁地里有魔族,以震慑其他想要进入禁地的弟子。 这才多少年,他怎么转头就忘了? 不过他跟师父相处多年,早就深谙映山道君的性子,对此并无大惊小怪。 傅其凇的目光又落到地上的方洲身上,他这些年审案无数件,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方洲这些小动作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又将方洲到禁地的前因后果问了一遍,还找来了其他弟子验证他口中一天的行踪。 方洲皆能一一应当,除了一开始露出的慌张,余下皆毫无破绽。 傅其凇又问方南书缘何到禁地附近,方南书自然是照例给宗门弟子送一些小食的,她的行踪在宗门内也不是秘密。 崔辛夷收到的那封匿名灵信自然更无处可查。 傅其凇只好先审问起崔寒樱来。 崔寒樱无缘无故被人迷晕了带进了禁地,此时已是满腔的委屈,她迫不及待向傅其凇陈词道:“傅师兄,并非是寒樱主动要进禁地,而是有人迷昏了寒樱,将我带进了禁地。” 傅其凇一副很温和的样子,不紧不慢道:“师妹莫急,既然师妹说是自己被迷晕带进去的,那师妹可看清迷晕你那人的脸或是身形?那人是男是女?” 听见这话,崔辛夷身子动了动,不自觉看向一边去,却不想,她看去的地方恰巧是曛迟站着的地方,二人的视线在这一刻相撞。 崔辛夷见到少年面具后一双黑眸落在她身上,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他不会又怀疑起她了吧,真是的,虽说事情真是她做的,可他这般直接怀疑到她头上,总归叫人有些无奈。 崔辛夷与他对视过这一眼,又假装若无其事转过身,继续看傅其凇的审问。 一身白色道袍的崔寒樱轻轻蹙着一双黛眉,果真认真回忆起了当天的情形,她道:“我那日偶然经过禁地门口,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然后就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树上躺着,师兄正守着我。” 明明是当时偶然遇到侯镜箔,这时候她偏偏说是侯镜箔一直守着她,说完这番话,她向侯镜箔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道:“侯师兄可以为寒樱作证的,当时他遇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树上昏迷不醒。” 侯镜箔微不可察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来,道:“确实是这样,我那日找师妹找了许久,没想到发现师妹的时候她竟然在树上。” 方南书一直没说话,崔辛夷只注意到师姐今日笑容似乎格外少,还以为是她在内疚连累了他们同她一起进了禁地。 傅其凇又问:“既然如此,师妹是因为何事出现在禁地附近,被这香气迷昏的时候是几时?” 崔寒樱抿了抿唇,才道:“寒樱才入门三月,早想找机会去宗门里四处看看,如今到小比后才有空闲,今日便是自己一个人闲逛到了禁地附近。” 她又说了大概的时辰,这时间倒是与崔辛夷收到匿名灵信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傅其凇思忖一番,却道:“崔师妹,不是我有心为难,侯师弟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树上昏迷不醒,可这并非能证明你到底是被人迷晕进了禁地,还是自己误闯进了禁地。” 崔寒樱眉间蹙起,道:“傅师兄这意思,是不相信我?” 除了父君,崔寒樱自小便极少向什么人下跪过,上界值得她下跪的尚且寥寥无几,更何况是下界这些人。 她又想起他们这个计划的目的,崔辛夷可以好生站在那里,证明她的修行确实没走什么歪门邪道。崔寒樱自认本性纯善,更不屑与人争夺什么,她是上界仙姬,要什么没有,可看到崔辛夷安然无恙站在那里,她并没有感到欣慰,只觉胸口闷闷的。 她莫名其妙被人迷昏丢到禁地中便罢了,本就是满腔委屈,如今傅其凇审判竟还不肯信她。 也就在时候,她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突然朝崔辛夷那边看过去。 崔辛夷一直关注着审讯,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这莫名的一眼。 崔寒樱这一眼,活像是看透了什么。 识海中的剑灵笑起来:“啧啧啧,崔辛夷,你要被逮着了。” 果然听见地上那芙蓉面的白衣女子道:“我被带进了禁地,那带我进禁地的人必然自己也进了禁地。在师长们进禁地前,进去的只有方师兄、方师姐和崔师姐,寒樱相信方师姐为人,方师姐看到当时只有方师兄一个人进了禁地,方师姐肯为了旁人进入禁地救人,她定然不是会迷昏我将我带进秘境里的人。”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