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陷的面颊中突出。他跟随端王苦心谋划了几尽两年之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晚宁在骠骑大将军下任参军,已将他们逼得节节败退,仓皇带着老弱残兵退至赔水一带,不出一个月,不,不出半个月左右,敌方的人就会兵临城下,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他躬着头颅,浑身散着萎靡之气:“好久不见,晚宁。” 江晚宁头脑嗡嗡炸开,有如沸水。 她肯定道:“是你派人劫走我。” 杜从南视线胶着在她脸上,苦笑:“可我也救了你,不是吗?……你在他身边过得很不好,他软禁了你,用链条将你捆住,日复一日地派人过来欺压你,将你为人的自尊狠狠碾在脚底,他也只有在听话的时候给你些甜头,晚宁,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罢。是我带你脱离苦水,用全部身家聘重金雇来杀手救你……” 江晚宁心如乱麻,原本听到江愁予的事情有片刻动摇,然而又听他开口述说雇佣杀手如何如何辛苦,这才醒悟过来。 她面容铁青:“是你杀了凉夏!” “凉夏哭喊着央求你们,她给吴望津还怀过一个孩子!你们却之她生死于不顾,做出的事情猪狗不如!”她飞快地道,“你和那个叫吴望津的人联手将凉夏围困在我屋中,是为了伪造出我已被火烧死的假象!你原以为我的死能让江愁予从此一蹶不振,却没想到他却参任军机,甚至将你们逼得落荒而逃。你和端王扣押我,恐怕现在是山穷水尽,将我作为威胁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杜从南微微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可辩驳。 他双肩无力地塌陷,道:“若你能助我和端王成事,今后你便可摆脱了江愁予控制的生活,与我神仙眷侣,岂不快哉?” 江晚宁叱道:“谁要与你神仙眷侣!今日无非是你放我走,便是我自戕于此。” 杜从南避开道路:“……我放你走。” 江晚宁自然不会相信于他,将他半信半疑地看着。 甬道却在这时刮进来一阵风,卷着迷药气味,递入江晚宁的鼻息。 在她倒下去之前,杜从南将她软软的身子接到怀中。 “晚宁,对不住了。” - 二十日后。 骠骑大将军在短短二十日内重新整顿了军马,围困叛军于赔水城下。放眼望去,只见乌压压的军队如黑浪摧城,一波波将城中百姓的哭喊声湮没,百姓一旦想靠近城门,士兵们手中的利器会毫不留情地朝人刺去。城墙之上立着数名脸色蜡黄的兵官,发着抖,是一路上为数不多未殒命或者放还归乡的民兵。 副将徐信一眼识出端倪,于枣红大马上高喝道:“城上将士听令,我乃副将徐信!知道诸位因机变化,遭受贼人胁迫而屈膝谄言,一时糊涂。我徐信为以项上人头担保,凡事缴械投降的,一律不杀!若敢从于我军的,事后可赏赐金银放还归家!” 墙上官兵纷纷对视,在各自眼中看到了动摇之色。 然而忽见面前银光一闪,面前一人直直栽地。 端王已经重新整顿衣襟,手侧佩刀湿淋淋滴血。 他冷乜一眼缩成鹌鹑的几个民兵,走至墙头。 他受亲卫军追击了整整有十五日,这十五日里本该憔悴颓靡,却在战前整洁衣襟,实在是很难不令人心生纳罕。端王俯下视野,见一男子英姿飒爽怒目而视,其身侧一男子白衣鹤形,帷帽遮面。他兀自笑了下:“能同时见到骠骑将军和右丞,本王真是三生有幸阿……论才能武力,本王不在本王那个弟弟之下,可就因他多了你们二人,如此被逼到如此境地,叫本王如何能不恨……” “右丞怎么遮遮掩掩,听说是吃药败了身子?” 见无人作答,遂问将军:“霍将军此行想必是势在必得罢,带了多少人来?” 一行人尚未出声,反倒是徐信沉不住气。 “有多少人来你不必多管,只是将你斩于马下绰绰有余!” “自然,这是自然。”端王款款踱步,而又看向城中凄惶不已的百姓,道,“我之近况已经如此,这世间已没什么东西可让我烦忧的了。只不过我想知道,骠骑大将军可担得起城中百姓的性命,右相可担得起关押在城中的妻子?” 霍大将军猛得握拳,而帷幕下江愁予的瞳孔猛烈触缩。 “你想做什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