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看上哪一家了,皇祖母给你做主。”她笑着点点孙女儿的鼻尖儿,哄她,“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到时候叫驸马来吃酒。” “我是小孩儿,不能吃酒!”乘月认认真真地说,接着又同太娘娘仔细描绘驸马的模样,“个儿高高的,鼻梁也高高的,眼睛亮亮的……” “是靖国公家里的孩子,他的娘亲又温柔又美丽,头发梳得很好看,上头还戴了一朵重瓣的山茶花。她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手指甲涂了朱樱色的蔻丹……我觉得她很适合做我娘。” 太娘娘喜的合不拢嘴,把孙女儿搂在怀里头,“倘或真成了亲家,那哪儿是你娘啊,该是婆母才是。” 她最是知道靖国公一家子的,祖上随着高祖皇帝开天辟地、铸造大粱,乃是世代的簪缨世家,有功一族。 “去给靖国公府下帖子,叫驸马腊月十八来吃公主的生辰宴。” 太娘娘吩咐下去,乘月立时就高兴起来,跳下了祖母的膝盖,拿芝麻卷吃:“再请苏元善来,我要领她去瞧兔儿山的山茶花。” 太娘娘的懿旨随着晚间的飞雪一道儿,落在了靖国公府里。 白清梧把自家夫君送往北境去,这一厢还在感慨夫君寂寥又苍凉的背影,转回头就张罗起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儿吃锅子。 老夫人罗氏领着二房、三房的两个儿媳妇吃养生的花胶鸡火锅,白清梧混在孩子堆里,领着孩子们吃牛油麻辣锅,整个饭厅里头热火火,喧闹又喜庆。 待门房过来通禀,只说宫里的天使带了太娘娘的懿旨来,白清梧还未及领着全家人站起身接旨,天使却笑着走进来,叫众人落座,只说传几句话便走。 “腊月□□寒那一日,是镇国公主的生辰,太娘娘说了,请驸马爷去宫里吃酒。” 天使传了口谕便走了,只留下一封懿旨并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罗老夫人惊得筷子都掉了,拍着大腿奇道:“这懿旨莫不是传错了地儿?咱们公府哪里来的驸马?” 更遑论镇国公主如今还不到六岁,又是陛下千宠万爱的掌上明珠,突然就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驸马,还在她们靖国公府里?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罗老夫人忙叫人去追天使,一边笃定地望向了大儿媳白清梧,却见大儿媳蹙着眉,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了世子顾景星身上。 安静的少年吃个火锅都正襟危坐,察觉到母亲的注视,搁在白瓷碗边的手指轻动一下,细微的无措。 罗老夫人追着问白清梧,“你瞧星儿做什么?莫不是……” 白清梧思量着,倏忽想到那一只金鸭小手炉,立时就恍然大悟起来,这便站起身,绕到自家儿子的身边,上下打量。 人家家九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自家这个大儿子,却沉静少言,打小不要她操心,每日里晨起练武,接着去在太学读书,午后小睡一时,下午回家便在花园子里摆弄他的泥人小兵,无趣无聊至极,竟然能被那般可爱又可亲的公主殿下瞧中? 想到公主的团团脸,白清梧的心一下儿就软乎了,她第一时间接受了这个喜讯,从善如流地拍了拍顾景星的肩。 ”既是公主传召,你就当回事放在心上。”她想了想,“家里为你备礼,你只管练习如何笑就好。” 小小少年垂睫不语,好一时才启言:“太学有课,孩儿无暇。” 母子俩一问一答自然流畅,饭厅上下人人眼前的锅子都不香了,二夫人纪氏、三夫人袁氏一起嚷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入宫一趟,竟领了件赤金坎肩?” “这下好了!星儿做了驸马爷,便不用上北境吃风饮露去了” 靖国公府三代男丁皆从军,此时不光靖国公顾长夙在北境守边,靖国公府的二老爷顾长风、顾长庚皆在军中为国效力,故而三夫人这句话,倒是真的为顾景星高兴——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由天,倘或有旁的路可以走,自然是顶顶好事。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靖国公世子顾景星倏忽站起身,少年人瘦削挺拔的身板站直了,像一株雪夜孤清的松。 “孩儿尚有功课要做,祖母、母亲、二位婶母,少陪了。” 他颔首,转身离席,恰在此时,那方才被差去问天使的小厮奔回来,在门前奏报道:“是世子爷!驸马爷就是世子爷!” 一语落地,满厅的亲眷向那院中看,靖国公府的世子顾景星踩过从青玉砖上落下的月影,半分停顿都没有,很快地离开了。 嗐,这小天煞孤星。 白清梧无言地转过头,招呼着孩子们继续吃不要停,这便坐到了罗老夫人同两个妯娌之m.dglhtOyoTA.cOM